凛冬市,一排小餐馆外的餐桌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正坐着剥虾。
少年二十几岁的样子,中长的狼尾半扎着,美的雌雄莫辨,是路上遇到都会被喊“帅T”的程度。整个人散发着放荡不羁的少年气。
但他旁边的椅子上却放着一个与他周身气质不符的蓝白色头盔。与不远处的一辆春风250sr配成一对。
从他一身休闲服可以看出,似乎是个不太注重仪式感的机车少年。
他百无聊赖的剥着面前的麻辣小龙虾,也不着急吃。似乎是在等人。
“惟哥!”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句,骆萧惟抬头看着来人。
喊他的是个看着和他差不多的少年,笑着和他打招呼。
他旁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青年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严肃又无趣,手里的公文包也与这里格格不入。
两人很快来到桌边,坐到了骆萧惟对面。
青年先开口了:“萧组长,上面的意思是让你明天复职。直接到特办当组长。”
骆萧惟终于剥完了虾摘下手套,推开企图偷虾的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夹虾吃。
对着眼巴巴望着他盘子的叶知秋说:“要吃自己点,你们特办处不给吃饭吗?”
青年见骆萧惟不理他,也没有生气,继续劝说:“萧组长,你也知道。最近冥出现的有些频繁。局里也都希望你能回去。”
一般人死后都是会转世轮回重新投胎,但传说有些人死后会前往冥界,在那里定居。不过没有人知道冥界是否真实存在。直到百年前有人打通了人界与冥界,证实了冥界的存在。
但麻烦也随之而来,从冥界涌入大批冥族,霎时间社会紊乱,冥族的大量出现导致社会层面问题不断丛生。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联合国组建了冥界特殊管理局,专门处理有关冥界的问题。简称“特管局”,局里处于战斗一线,专门出外勤的部门之一叫做“特办处”
为了方便管理,特管局将合乎规定的大量冥族称为冥士,将疑似领头人的冥士称为冥主。
当一个冥族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留下阴气久久不散。最后形成一个类似笼子的东西,被称为“冥”。
骆萧惟依旧没有抬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虾。语气淡淡的:“哦,那关我什么事?”
青年见劝不动他,刚想让叶知秋帮忙劝劝,就看到又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赶忙给来人让位,在他耳边轻声说:“沈局,还是不行。”
在此之前,他们用过很多种方法想要骆萧惟复职,但都被委婉拒绝。因为他是被总局罚停职三年,时间没到,没人敢直接要求他来上班。
毕竟是万年难遇的天才,局里一直当宝贝供着。就连局长都要亲自收他为徒,被拒绝了也不能给人穿小鞋。
沈怀鹰摆手让青年离开,自己和骆萧惟交涉。他和服务员要了两杯水,一杯留给自己,一杯推向了骆萧惟。
“萧惟,我先和你道歉,余助他不知道你叫什么,听我称呼你萧惟,就以为你姓萧,所以才叫你萧组长。怪我,没有提前和他说清楚。”
骆萧惟把水递到另一边,叶知秋正因为辣的找不到水而烦恼。骆萧惟的这一甩锅行为无疑是救了他一命。他什么也不管,匆匆说了句:“谢谢惟哥。”就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骆萧惟递了张纸给叶知秋才回答沈怀鹰:“没关系,一个称呼而已。不知道是谁这么大面子,竟然能让沈副局长亲自出山。”
沈怀鹰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面不改色的接着说:“还不是因为冥的事。最近冥频繁出现,而且附近还有不少人口失踪,一直找不到人。局里派人去解过冥,但却白白搭进去几个人。只有司徒组长靠着盾术才堪堪逃回。但也因此受了重伤。”
骆萧惟露出一瞬惊异,转眼又全数收敛,“是吗?那还挺危险,司徒组长也太不小心了。不过沈副,虽然司徒仁城重伤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人还没死就惦记上他的位子了?”
许久不说话的叶知秋开口了:“不是代替他,惟哥你来是直接给我们当组长。”
骆萧惟挑眉:“是吗?你们一组的那帮刺头能服从这种规定?”
想起一组那些趾高气昂的家伙,叶知秋就了头疼。“他们还不知道。不过,我都听惟哥的。”
“嗯。”骆萧惟淡淡点头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低头思绪片刻才抬头对沈怀鹰说:“知道了,明天什么时候去复职。”
沈怀鹰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松口,果然还是年轻气盛一个小小的组长就满足了。
“好,你想通就好。明天早上九点到就好”他脸上堆满了难以掩藏的笑容,似乎在为坚决一个大问题而高兴。
骆萧惟抱起旁边椅子上的头盔对他说:“沈局,走吧。我送送你,这地方不好打车。”
沈怀鹰笑着摆摆手,“不用了,余助开车来的,我和他一块走。你和知秋好好叙叙旧,一年多没见了吧。”
“好,那您注意安全。”骆萧惟也没有多客气,目送沈怀鹰离开后就又坐了下来。对叶知秋说:“喝点?”
“好啊,我请客。”叶知秋爽快答应,似乎忘了面前这个人喝倒整个特办处后还能面不改色。
骆萧惟点了两箱啤酒,“哪有让小孩请客的道理,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
酒过三巡,叶知秋已经朦朦胧胧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胡话。骆萧惟依旧清醒。
叶知秋对着路边路过的一个帅哥说:“惟哥,看。那是不是你的梦中情郎。”
骆萧惟性向这个事在特办不算秘密。他顺着叶知秋手指的方向看他的那一位“梦中情郎”。
那人一头长发,在九月的寒风中裹着一件黑色风衣。整个人高挑又有些羸弱,从露出的半截小腿来看,腿也是又细又长。但最显眼的还是绑在他脚腕处的那根红绳,挣扎着要在月色里出逃。
骆萧惟对这位帅哥做着最后的评价。高,腰细腿长,长发,羸弱感,病美人,不错不错。
他还想继续欣赏,就见叶知秋突然激动。他转头看向叶知秋但只是看到他惊呼着:“他……他是……”
叶知秋他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一转头,就看到病美人向他们走过来了。
所幸他只是路过,但他从骆萧惟面前经过时,骆萧惟察觉到一股熟悉的使人毛骨悚然的阴气。
骆萧惟不悦的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无奈人已经走远。他开车把叶知秋送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似乎又从那股阴气旁呼啸而过。
第二天早上,骆萧惟醒来的时候感到脚上一阵刺痛。
大概是昨天骑车磕碰的,他没有多在意,打算打车去特管局。
不得不说,他家这种“穷乡僻壤”是真不好打车。
大概一个小时后骆萧惟到达了熟悉的楼底。
他拿出从箱底翻出来的许久不用的工牌刷卡进门。
时间还早,他打算先去档案室查一些资料。进门后就看到余助在档案室和病美人说些什么。
骆萧惟不禁疑惑,档案室是特办处重地,向来是闲人免入。冥族更是不能靠近。
病美人什么来头,阴气那么重还能由余助亲自引来查资料。
骆萧惟的注意力不自觉的又被他脚踝处的红绳吸引,觉得异常熟悉。
他被革职是因为解了冥族一个重要人物留下的冥,还顺手拆了那个冥中的冥府。
如果把冥比作一个法阵,那么冥府就是一个反抗法阵的阵眼。
在冥中有着重要地位却不希望冥产生。因为冥的存在会掩埋冥府。
冥府在解了冥之后,还会继续存在,保护一方土地,不再有新的冥产生。
那次之后,他似乎受了刺激,失忆了。但是缺失的部分只是和那个冥有关的记忆。
这些还都是他被革职前听叶知秋说的。原因是冥族那位大人物要和他们讨个说法。总局直接下的命令。
骆萧惟还在盯着红绳,红绳的主人却有了动作。他下意识的躲起来,反应过来之后,两人已经离开了。
从病美人身上掉下来半块玉佩,骆萧惟看着这块熟悉的玉佩,随手翻开了一本有关冥族的书。书的最后一页,象征冥王身份的玉佩,不就是他手里的这一块。
原来,病美人是冥王啊。娇弱的冥王大人,很难不让人激动。
“哥?”身后突然有人喊骆萧惟,他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刚转头就被人拉进了书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