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行苏梦里好眠,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不觉间,已然月爬枝梢,夜已深。
喻行苏披着薄纱,漫步庭院,抬眼望去,竟是一轮圆月。
月圆而知秋至,风凉而晓秋寒。
皎白圆月,沐浴清辉,喻行苏低头间,不经意看见自己的影子,一人影,孤单行。
此时此刻,喻行苏思绪飘向远方,不由低低嗤笑。
远方之处,万家灯火阑珊,也是洞房花烛夜,一片喜庆。
周应淮一天下来,从迎亲到娶亲,不由心生倦意。
与宾客为长夜饮,周应淮面上已然酒意熏然,冷白的面庞染上了红,左手执着酒杯一饮而尽,无意间露出手腕上的白玉串,尽显风流肆意。
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饶是再好酒量也经不住,周应淮脑子变得越来越沉重,白天的画面不断回闪。
白天,有一孩童懵懂直冲周应淮身旁,拿着一个红色礼盒给他,还用那清脆的童音说‘是一个神仙姐姐送的贺礼。’
周应淮听了,手微僵,眼底有着薄淡的悲凉浮现,嗓子不由干涩。
愣了一瞬,手里就已经被塞住了礼盒,孩童也迅速地跑开了。
周应淮深吸一口气,将礼盒上的绳结松开,盒子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羊脂玉珠手串。
手串带上了周应淮的手腕,更加衬得暖白温润,凝细通透,温雅而泽,玉润有芳。
周应淮缓缓闭了眼,眼眸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忽然人群起哄,说着要闹洞房,周应淮才有些清醒,思绪被拉回现实,他也看清了现在的自己,正身处一场荒唐的洞房花烛夜,蓦而笑的冷静极了。
周应淮被推搡着进了洞房,他一眼就看见静坐在床边的新娘,成排的红烛摇曳,是那样的动人。
周应淮摆了摆手,示意让身旁哄闹的人离去,他们倒也听话,互相挑眉相视,带着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便离去,且贴心的关了房门。
红烛燃烧,蜡液滴下,旖旎红帐,而周应淮的眉眼间却隐约泛着一丝淡漠疏离,右手不自觉在玉串上摩挲着。
玉珠串的冷色刺激着周应淮的感官,而他大步地走向新娘。
宋沐卿透过红盖头,听着周应淮沉稳的步伐渐渐靠近,盖头之后,满心欢喜。
周应淮拿着称杆,便挑了红盖头。
宋沐卿没有了眼前红盖头的遮盖,光都变得刺眼,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周应淮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喝交杯酒,但周应淮似是忘记这件事。
宋沐卿看着眼前的周应淮,红衣俊朗,眉眼如画,但面上仍残留着酒气,有着几分醉意。
周应淮应声倒地,一头扎进床,整个人瘫软在床边,变得不省人事。
眼前的情形让宋沐卿猝不及防,周应淮醉了酒,那么后面的流程自然无法继续进行。宋沐卿不禁扶额叹气,喊了外边的贴身婢女进来帮忙。
宋沐卿与婢女合力将周应淮扶上了床后,看着周应淮的睡颜,手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眉眼,嘴角的弧度无限放大,低声说道。
宋沐卿“你最终还是我的了。”
宋沐卿将沉睡的周应淮衣衫褪去,吻上了周应淮的闭着的眼,随即也褪尽自己的衣物露出了双肩。
红烛燃了一夜,红帐春宵,缠绵悱恻。
清晨朝阳升起,周应淮睁了眼,看着身侧的宋沐卿若隐若现的红痕,眼底是深不可测的情绪,无人可触。
周应淮轻声离去,并未惊动宋沐卿。
清晨洗漱,周应淮净了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细白的腕部,玉珠晶莹剔透,泛着莹润光泽,倒是赏心悦目。
周应淮“之前的事,尽快安排吧。”
周应淮声音凉薄清冽,对着看似无人的空气淡淡道,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隐于暗处的暗卫得到了命令,一阵风飘过,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