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人间】二十二:《苍老》

《苍老》Recordaress

我从不认识苍老

他是个人，还是一枝花，一棵树

他是

一种动物，还是你指尖上的一滴水

直到我再次看见了你

苍老在你身上筑了巢

你的头上

积满了，终年不化的

白雪，闪着粼粼的银光。

苍老给你的脸和手

刻下了很多条褶皱

用来储藏时间和回忆

你的背

被它们压的佝偻了

是谁

是他偷走了你的少年么

青黑色的眼圈

眼角的笑纹。

我突然发现，你的身体

已经被苍老占据了

他丢弃了你的记忆。

让你忘了我，你曾经最喜爱的孩子。

我知道

你一定和我像从前一般在开玩笑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老去

回想起，我曾经对你的苍老从不在意。

Ta说:

芊眠啊，我也不知道写的是谁，反正就随便写写吧。原型是我的长辈啦。好久不回去看到她老了好多

芊眠真的，一下子就泪奔了。

芊眠她第一眼还没认出我，后来才发现是我。真的好心酸。

Clytze嗯。

Clytze很多老人容易的阿尔兹海默症。当然也有部分年轻人会得。科学家至今都在研究怎么治疗这种病，却并无太好效果。

芊眠嗯。我感到很幸运。我如今在世的长辈都很好。他们都还没有老年痴呆的症状。

Clytze唉。想起当年我的太外婆，当时我还没出生。我妈说她就是得了这种病，走出去，不知道回家了。在外面饿死了。

Clytze你也知道当年那种环境。那个十年。

芊眠嗯，当年真的很……

芊眠我的外公至今还受到影响

芊眠嗨，不说了，这个话题太重了。不适合我们。还不如说说你对苍老的理解嘞

Clytze嗯。

Clytze你先说吧。

芊眠……好吧。寻梦环游记里好像有句台词。只有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记不太清了）。这句话真的戳到我了

芊眠我家狗砸死了很久很久了，有三年了。但是我不敢忘记他。我想如果我都忘了他，还有谁会记得他。如果他还想回家。还能找得到家吗……

芊眠我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我家狗在下雨天，蹲在我家那边的一个路口。我叫他回来，他就只是看看我，摇了摇尾巴，然后就走了。

芊眠可能你会觉得有点诡异。但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哭。每次梦到他，起来的时候我的枕头上都是眼泪。

Clytze我能理解。毕竟养了三年，有感情了。

芊眠是的。但是我当时那么决绝的就抛弃了他。我现在就想他如果在梦里咬我什么的。我还会好受一点。

芊眠但是每次我在梦里迷路了，在一个很多雾的十字路口迷路了，他就会叼着我的衣角带我回家。

芊眠很讽刺吧。我只是仅存的良心在事后诸葛亮的作祟。

Clytze别这么说。不要忘记他。他既然这样就说明他不恨你。你又何必去这么想?

Clytze不说了，换一个话题。你说苍老，又变成了死亡。你真够会扯

芊眠……抱歉

Clytze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

芊眠哦哦。就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就只有短短百年，然后就很慌。就是面对未知的死亡。虽然这有点杞人忧天的感觉。

Clytze我想过。我甚至想如果再过几分钟我就死了怎么办，或者明天我就死了呢？

Clytze所以我就把每一分钟都当最后一分钟来活，竭尽一切的去完成这一辈子的目标，也就是今天的目标。而第二天早上，我又会庆幸我还活着。

芊眠是不是就是像蜉蝣那样朝生暮死?也就是每天早上就感觉重新复活了一遍。把每一天都当做新的一辈子来活。

Clytze差不多，虽然这有点夸张，但是的确有点儿用。当然，这是我的个人习惯。

芊眠那你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什么感觉？

Clytze这个?……我感觉一切都特别美好，我想要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