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Recordaress。由于暂时没人投稿我就只好自己“献个丑”来抛砖引玉了。
我构思这篇诗时还衍生了一个小故事,下面请听我为你叙述梗概:
女主余观棠某一天在外闲逛。正弯腰捡了一片枫叶。却被一个“鲁莽的”人给撞了。看去,那个人有一头热烈的红发,眉眼间尽是烦躁。他带着个耳机,一条细细的银质项链在脖颈间晃动。他的手机掉落在地,质问余观棠“你怎么不看路?”
余观棠回:“明明是你不看路,是你往我这边走,还撞到了我。”红发少年闻言看向她,又愣了愣,随即才说“抱歉。”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余观棠在看到那少年的脸以后,发觉莫名的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只好魂不守舍的“飘”回了家
余父余母见此等情况,心急如焚,连忙问二女儿怎么了。她却面对这俩“唠叨的老婆子”只心不在焉的说:“没事。”说罢便又“飘”上了楼。只有她大姐发现了端倪,气定神闲的对父母说,没事儿,她就是不知道被哪个男孩子迷到了,犯相思呢。余父余母这才互望一眼,默默相视而笑了。
是夜。雨季刚过,这夜却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窗外梧桐枯叶上,发出沙沙声。余观棠只觉得思绪万千,难以入眠,辗转了半夜,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匆匆去见了周公。
模模糊糊间,看见两个人。隐约听见其中的女子对一旁穿着青衫的男子说了些什么。大抵是说:“茗泽,你能否求求老侯爷,不去往北疆,那里风沙漫天,又有胡人、野狼虎视眈眈……”女子的语气很平淡却似乎压抑着什么。男子只决绝的说:“你不必再劝,虽说……此去不知要多少年。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寻得一桩好姻缘。也不枉余将军对你的疼爱。”镜头缓缓移动,余观棠看见,女子的眼睫垂下。
“嗯。” 两人相视无言,半晌女子才说 “塞外寒冷,你要保重身子。”“好,你也是。”又是很长的一段沉默过后,男子长久的望了那女子一眼,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一瞬,便匆匆离去了。 只留下女子站在原地,默默流泪。泪水顺着脸庞落下,滴在了青砖上。不远处的杏花随着风晃动……
余观棠从梦中醒来,觉得头疼欲裂。按了按太阳穴,看到手机上的时间“6.05”。她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见离吃早餐的时间还早,就又缩进被子里眯了一会儿。 再醒来已是“7.36”了。她晃晃悠悠,像只企鹅般走下楼。敷衍的吃了几口余母精心准备的“学霸每日补脑健康早餐”。就回房间继续躺着睡觉去了。
可梦境却又袭来。这次她看见那女子坐在长廊里。周遭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气。此时走来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见他。他有话要对您说。”她敲过门后,走进书房。一个被她唤作“阿父”的人正低着头在写字。洁白的宣纸上写着几行潦草的小字,似乎表明着作者的心情。
余观棠的视角突然变了,她不再是旁观者,而看见了这个女子眼中的世界。“你来了。坐吧”他望着女子说。闻言余观棠却莫名颤了颤,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仅是在对这个女子说话。也在对自己说。女子乖顺的坐下了。
“观堂,阿父对不起你。三王爷当年娶了你姐姐,不珍惜她,让她最终那般凄凉的死在偏院里。我和你阿娘就生了你们两姐妹。如今那畜生竟上禀当今圣上要迎娶你……做续弦……”老人颤抖着,涕泪横纵,一时间哭的像个孩子。“阿父,观堂不怪你,圣旨已下。我……嫁他便是。”
躲在门外的余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了,冲了进来,一把搂住女子,哭着喊“我可怜的儿,你竟要也嫁给那畜生了……你的姐姐当年就是被那畜生活活折磨死的啊……观堂!”顿时室内只剩下一片哭声。
余观棠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感到一种深切的无能为力和悲哀。她在听到老人的第一声呼唤“观堂”时才豁然醒悟,发现这个女子同自己长得一样,姓名也相似。难道,这就是自己,所谓的前生吗?余观棠想。
时间一瞬而过。她听见下人们压着声音说,她的阿父为了她,硬拖着一把年迈的身体,在上朝时,跪求皇帝收回旨意。可皇帝哪里又肯呢。都说“天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征战戎马半生的老人只好颤颤巍巍的走出宫门又长跪在三王爷府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身为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他抛弃了荣誉和尊严,只求唯一的女儿能够过平淡的,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门童仍旧汇报王爷未归。周遭已经围满了百姓,都在为老将军打抱不平。人人都心知肚明,王爷就在府中,可面对皇室权威,人人却都无可奈何。
等到新娘子上了花轿。十里长街都是喜庆的红色。皇帝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溺爱至极,任他胡作非为权当看不见。
声声唢呐吹着,锣鼓喧天。街上散落着喜糖,却无人去捡。人们都默默叹息,为这个新娘子的命运感到悲哀。两姐妹先后共侍一夫就罢了,却是要嫁给杀姐凶手,老父长跪后仍卧在床,奄奄一息,老母则是哭红肿了双眼,日日夜夜以泪洗面……
半年匆匆流逝而过,余观堂多么思念从前啊。可仅仅相隔半年,婚嫁的唢呐就成了送葬的,她的阿父死了,就在她婚后第七天,成了他阿父回家的“头七”。房梁上挂的红绸,门窗上的“囍”字还未褪色,却早早换成了白绸和一个个黑色的“奠”。
阿娘的身体状况愈下。是余观堂一边忍住哭,一边学着一手操办这场葬礼。她的夫君,三王爷却仍旧在外花天酒地,漠不关心这一切。她轻轻抚摸手腕上的伤疤,安慰阿娘,“没事的,王爷是没空才不来的。”谁都没有拆穿这个谎。
又到了芙蓉花开时。前段日子,季茗泽的信陆续来了好几封。在最近的一封里夹了北疆的一枝杏花,花瓣细小,但红的灼人眼。信上仅有六行字“观堂:平安,勿念。北疆战事将完,可于今年芙蓉开时归。观堂,你可安好?寻得好夫婿否?老将军和夫人都可安康?待我归来,再邀你一聚。——季茗泽,三月十八。”
又回忆起从前,季茗泽与自己青梅竹马。他是老侯爷的孙子。侯爷早年间死在沙场,留下他这个遗腹子,母亲也在生下他后撒手人寰。偌大一个侯府,就剩他们爷孙和一群仆从……余观堂看看如今自己,已做他人妻。却是日日被困在偌大王府,是正妻,却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当年她和季茗泽尚未懂事日日厮混在一起。两家家长见了也只笑着说:“这俩小家伙,不如早日定亲,长大后凑一对得了。”两人都兴奋的说“好啊。”那时候童言无忌,只觉得结了婚后就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再大些,两人都知道了要避讳。却也仍旧偷偷在一起玩,只是从过家家变成了一起读书,做些酸诗,然后互相嘲笑。只是偶尔会阳光太好时,站在树下都晃了眼,相视过后,面红耳赤的逃回各家。
两人等到婚嫁的年龄却淡了许多。余父被皇帝猜忌。只好告老,在家陪着妻子颐养天年。而老侯爷的身子总有些治不好的小毛病,常在夜里整宿整宿的咳。而两人再见面时,也只都客套的问一句“近来可好?”“尚可……”然后就成了如今这般。一切都在,却已是物是人非,只留下仍旧青绿的山水,娇媚的杏花在当年的巷口晃动。“不管怎样,从前的日子,多好啊。连阳光都格外晴朗。”余观堂蜷缩在角落,默默地想。
老侯爷走了。将军府因为老将军死了也衰败了。三王爷又纳了美妾,牢牢抓着他的心,日夜吹耳旁风,想要将她这个正房夫人打发到了寺庙当尼姑。还说什么她不敬夫君,娇蛮霸道。
三王爷迫着朝中老臣的压力,才未让余观堂做了下堂妻,只是愈发厌恶不知趣的她,厌恶她对自己的冷淡,挫伤了自己的自尊。厌恶她和亡妻长得那般相似,连性格都一样。明明只要她肯低下头,他就能为这幅皮囊献上千金,让她一生荣华富贵无虞。
而季茗泽歼灭了数十万胡人,班师回朝,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星。被封作平北将军,赐宅在三王府对面,足以见皇帝对其的器重。毕竟近几年皇帝昏庸无道,平了北方胡人,也算解去他心头大患。“他的威名就连她这深闺中的妇人都知道了啊…”余观堂笑了起来。
朝中人人都知道新晋的大将军和三王爷是死对头。他俩意见不和,常常争锋相对。余观堂听到这则消息时,已瘦弱无比了。她被送往寺中一月有余。日日像被关押在地狱之中。没有食物,日日仅有几口米糠。浑身被打的遍体鳞伤,没一块好肉。余观堂准备了一条白绫,在一个阴沉的雨天,无声的了却了自己。她的尸体直到五天后才被人发现,随意刨个坑,掩层薄土,就算埋了。
她的意识飘出来,看见季茗泽一身白衣,头上束着白绫,跪在她的尸体庞。他的脸黑了,多了一条很长的疤,从眉毛到面中,一只眼几乎瞎了。他的手上也都是疤,他变了很多…很多……
余观棠缓缓醒来。发现围了一圈亲人。再一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矗立一旁,自己手上还插着针。“患者醒了?我就说不用着急,她就是低血糖晕了。”医生说。余观棠才知道自己躺了快一天。中午余母去叫她吃饭时却发现她睡得很熟便没打扰她。直到下午想着她肯定饿了,去叫她吃点心时,却发现她怎么都叫不醒。这才匆忙送来医院。
“观棠啊?你好点没?之前有个红头发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来看过你,说是叫季茗泽的,他是谁啊?”
“哦,妈,他是我朋友。他走了吗?”“刚走没一会儿。“哦!我去看看!”“诶,你还插着针管呢!”余母没拉到人,叹了口气“这孩子,真谈恋爱了?”
余观棠出门看时,却发现早就空无一人。
三天后,她收到一封信。信里夹了一枝干杏花,只写了一句“这一次,我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经过多方打听才发现季茗泽早早患有绝症,在与她相遇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她收到信的前一天,就死在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医院病床上。
她去往了季茗泽的家。季母一见面就问“你是余观棠吧?茗泽在死以前和我说,你一定会来找他的。”季母说,她开了个小摊,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季茗泽,他却在22岁,因为绝症死亡。为了救他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她用余生都不一定能还完。余观棠走到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书桌上放着一本本子,第二页写着一首诗最后几句是:
“我想,洁白的去往有你的四月,告诉你,一个懦弱者的秘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