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A国,渐渐地,天凉了。落雪纷纷,白了屋顶,白了枝头……
万籁俱寂,小片小片的雪从夜空旋转,划出道道漂亮的轨迹。
某公寓内。
电视里正好在播报新闻,“A国急骤大雪,广大群众请做好防疫……”
一个小小的身形蜷缩在单人沙发上。她看上去身形瘦小,一张小巧的脸蛋面色如玉,肌肤似雪,女人一双眸子空洞呆滞,没有一丝聚焦,傻愣愣地盯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看的出神。
“叮铃铃……”,一声震动把女人拉回现实,是有人打来的电话。女人的动作不大利索,木讷地捞起脚边不停震动的手机,接通。电话那头的女人貌似很焦急,说话磕磕巴巴的又带有一丝犹豫:“安放!安放……?”。
“嗯。”沙发上女人微微动唇,看不出任何情绪,目光还纹丝未动的停留在笔记本上。
“有件事……安放”,电话那头的女人缓缓开口,语气轻缓温柔。她在等,在等安放的回答。
半晌,安放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合,慢吞吞地挤出几个字来:“你说……”。
等到了她的反应,陆凌秋心里当然是忐忑不安的,但也没再卖关子,轻咳了几声说道:“立言要回A国了,大概没几天了。”
听闻,安放脑袋“嗡”的一声,即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听到的那一刻心里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巨石压住,血色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庞抽离,唇瓣不停地颤抖,大脑一片空白。蜷缩在一起的双脚收的更紧。
“喂?安放你没事吧?”,手机通话未挂断,陆凌秋察觉出来不对,刚想说些什么安抚她的情绪,又忽的止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安放的情况她是最清楚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凌秋……我该怎么办,我欠他,他是不是来找我,找我讨债来了……怎么办。”安放整个人缩成一小团,偌大的沙发让她显得十分渺小,可悲。
“该放手了,放过你自己,当年的事别再纠缠了,你不欠任何人,你等我,我马上来找你。”陆凌秋焦急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房间内,但始终没有回应。
女人嘴角抽了抽。
放下?自己拿什么放下?就连那个男人都说她欠他,那么所有人都会这么觉得,没有人信她,没有人敢信她。
电话挂断,女人窝在沙发上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喃喃自语道:“阿言……,对不起。”
忽的,安放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没来及穿鞋,“噌”的一声站起,拖着瘦弱的身躯冲向垃圾桶,猛的咳嗽起来,一股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安放只觉两眼发昏,缓缓站起,踉踉跄跄地走向卧室。
里屋没开灯,一阵黑夜的恐惧感袭来。安放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台灯,灯光昏黄,打在女人虚弱的脸上。
“咳咳咳……咳咳”,女人抽出最下层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被塞的满满当当的药瓶和药盒。女人呼吸急促,手不断的抖动,囫囵的抓起一把药片送进嘴里,咀嚼,咽下,动作熟练。药片的苦涩迅速在嘴里化开,这正是她想要的,至少能让她保持片刻清醒。
安放吃力地爬上床。这床大大的,软软的,她用双臂缓缓包住自己,也许这样能感到温暖。
她想,她好想就这样睡下去,睡很久很久。
或许就这样结束,一切都结束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