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国——江州龙城
一家青楼内。
“公子~”
“来来来,陪本少共饮此杯!”
素未蒙面的暧昧,在这青楼随处可见,城中的富家公子是这里的常客,花天酒地,荒淫无度。也成了他们独有的天赋,公子怀中抱女,此地比比皆是。
青楼门前现有一人,高七尺八寸,法袍着身,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颇有谦谦君子之姿态,其名为説垒。
可其人身后竟有三只妖兽随行;
其一蛇尾人身,身躯硕大,后有九头皆为蛇首,被纱布包裹。
其二状如赤豹,五尾一角,佝偻着身躯,披戴白袍。
其三如人身而长尾,人首而牛耳,一目,身有皮毛。名曰诸犍。
其三妖生的如此恐怖,青楼百姓进进出出,却无一人察觉,众人眼里皆只有这男子竖立在此。
他步入楼中,其后紧随。刚一入店,便有人接客。
“哎呦,看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同辈之典范!光临我这小店,实乃荣幸啊。”见説垒五官端正,二话不说便开始夸赞起来。
“请问公子有几位啊?是住店还是用餐呀?”
同楼外一样,这里面,也并未有人看见或者察觉妖兽的存在。
“用餐,一位。”説垒笑着比划出一,对店家说道。
“好嘞!”说着便招手唤一名女子“春燕!接客!”
这时一名青楼女子慌忙跑来“客官这边请。”
带到四位入座,饭菜上齐,那店家便又来扰道“公子呐,我看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我们店的姑娘呐,那叫一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呐,公子您看上哪个我们随叫随到的呀!”
説垒也不曾理会,只是将四两白银放于桌上,此举竟让店家如同见到太奶一般眼冒金光。
説垒便说道“不必了,就劳烦店家多上几道好菜便可。”
店家立马拾起那四两白银,赶忙应道“欸!您稍等!”
闲杂人等避开后,三只妖兽同説垒同座一桌,其诸犍便言“为何非要大动干戈对冥兽宿主动手。”
説垒则言“冥兽宿主对天剑而言意义非凡,好比强兵利器,若将其收入囊中,便有了与朝廷说话的资本。”
诸犍不解,又问道“那也用不着动用一只准魇级幼妖吧?”
説垒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忍心一些,如何能试探出冥兽的强弱呢?”
虽是不解,但诸犍也只能应和,道“这最好有用。”
“放心吧,承诺你们的,不会违约。”説垒胸有成竹地说道。
诸犍见説垒如此便也不再追究。
説垒“话说,你们妖兽,要这西蜀禹,怀二州有何所用?”
诸犍则不打算过多解释,便回道“这个跟合约没有关系吧?”
説垒却坚持问道“你不解释清楚,如何制定计划?”
恐计划受阻,诸犍无奈,便解释道“人是虚伪的代言词,他们的所作所为,充满了尔虞我诈,狼子野心。自从有了人,便会产生情绪,在灾难之下,所谓的人性,便会暴露无遗,我们妖兽便从中诞生,明明我们也拥有与这个世界共存的权利,然而千百年来,连快生存之地都没有!”
说道此处,诸犍越发愤怒起来。
“我们要创造一个拥有妖兽势力的异界。”
听完,説垒不但没有感叹,反而嘴角略翘说道“可是如今是你们正在被斩杀。”
“所以我们才需要同盟!”诸犍站到桌上身躯冒起尸气,对説垒道。
这时其余二只妖兽则先后发出细碎的声音,像是一种语言。诸犍听此便重新坐回。
诸犍“我知道,其实我平常很斯文。”
接着它又接着问道“那么讨伐西蜀,要从何做起?”
説垒眼神立刻变得阴险起来,他邪魅一笑说道“只需三计,西蜀便可不攻自破。”
诸犍听言略显震惊,赶忙问道“哪三计?”
“其一,阻止天剑收服冥兽。”
“其二,摧毁天剑。”
“其三,要将号称空前绝后,无法探清强弱的天才驱魔师端木悠竹杀死。”
诸犍瞪大着眼睛,似乎有些意外道“阻止收服冥兽……可,冥兽宿主不是死了吗?”
说到这,説垒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道“这可不一定。”
天剑城——纤凝会
“我们找到他时,已经面目全非了。”
端木悠竹听闻了柏天瑞的诉说,便立马朝义庄赶去。
柏天瑞边走边说道“抱歉端木先生,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不可与其战之的,奈何……”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上面的那群老家伙。”端木悠竹道。
柏天瑞有些诧异“怎么会?”
“是我强行让那些老头将马秋月的死刑改为实质无期的,他们早就怀恨在心了,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理,趁我不在,借刀杀人而已,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说到这,悠竹明显有些气恼,便加快了脚步。
“可,派遣差事时,还并未确定是魇级啊。”
“为了几个生死未卜的重犯,不确定的情况下还派遣一阶弟子,这难道不够蹊跷吗?”
柏天瑞听此,骤然感到一阵后怕。
来到义庄,端木悠竹便即刻来到秋月尸体旁,柏天瑞则不想再看到如此惨状便在隔间外等候。
秋月的尸体被白布遮盖,端木悠竹上前二话不说将其掀起。眼前一幕顿时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柏天瑞。”
听悠竹唤己,柏天瑞一惊,便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我……我在。”
端木悠竹也并未多说,只是单单问道“你说你们找到他时已经面目全非了吧?”
柏天瑞慌忙回道“是的,四肢血肉都模糊不清,若不是因为秋月学子的尾巴,我们还无法分辨出秋月学子。”
听罢,悠竹不再询问,只是转身招手道“你自己来看看吧。”
柏天瑞很是疑惑,甚至是把从娘胎到现在做过的亏心事都想了一遍,就算给自己十万八千个胆也不敢骗端木悠竹,无奈,他也只好按吩咐上前查看。
他低沉着头来到尸体旁,抬头一看,忽然又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能!?”
柏天瑞看着眼前的秋月尸体,竟和待会纤凝会时完全不一,此时的秋月,躯体血肉竟完好无损,再无淤青伤痕,骨干也恢复如初,断臂处,已重新生长出了一部分血肉经脉与骨干,除气色还有些苍白外,几乎与活人毫无差别。并不像天瑞所说,面目全非,躯体尽毁。
柏天瑞不敢相信,在一旁反复查看。
“端木先生,这,我发誓当日我们找到他却如我所说……”
“可现在看来……端木先生,这……”
悠竹则在一旁双手环胸,头颈轻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时两根手指夹住下巴,一时用手扯了扯眼罩,不一会,嘴角一扬,说道“柏天瑞。”
听到本名,柏天瑞立马从诧异中认真起来道“在!端木先生。”
“马秋月阵亡的消息还未宣告吧?”
“是,叶苏酥女士昨日戌时才来过,说是今日申时宣告。”
听此,悠竹一笑,事有蹊跷,道“把她叫来,就说是有要事相商。”
“是。”
纤凝会——忘忧湖旁。
“生死未卜是什么意思啊……”
予之与梦谣一同闲坐在湖旁的亭子里,梦谣这忽然一问,予之却不能立即回答,他迟疑一阵,只是淡淡回道“可能死不了的意思吧。”
故去
[蜀]莫谭霜
故人远上残云天,独我一人天地间。
恰如白鹤辞湖去,此地再无暑月天。
忘忧间,忘忧天!忘忧湖畔水连天。
但却蓦然两相隔,终使不能永相随。
若使友人安平在,吾愿把酒共言欢。
忘忧湖旁的石碑上赫然刻着一首七言律诗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从何而写。清风吹动着少年的发梢,湖水映射着天空的碧落,终是盛夏太过太过完美,定要取舍部分怡然。
二人同坐在一起,却不言片语。只是静听着远处的蝉鸣,近处的流水。
“予之!”
一声呼喊唤起二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凰雅。
予之见此,便道“凰雅师姐。”
梦谣并未见过凰雅因此只是在一旁打量。
凰雅前来见二人如此消沉,便出言安慰道“好了,打起精神来,何必愁眉苦脸,区区小事,不过生死未卜而已,又不是必死无疑。还不必如此呢。”
这时,有二人凑到凰雅耳边悄声说道“凰雅,一阶弟子生死未卜的那个,昨天尸体已经被放在义庄了。”
“不错。”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硬是弄得凰雅不知所措起来,她僵硬地扭过头,亦悄声说道“是……是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不能随意乱说吧。”
“有理。”
“放你娘的屁!我这是在安慰师弟师妹啊!”
借着凰雅三人争吵之际,予之便向梦谣解释道“这位是凰雅师姐,善使弓箭长刀。”
接着,目光转向另外两位。
“洛川师兄,乐师,使用声乐术法,就是话有点少。”
“郁雾师兄,炼器术师,很强悍。”
“还有唯一正常一点的沈逸师兄,现在在关外。”
梦谣望着高大的郁雾,低声道“炼器师都长这样的吗?”
凰雅轻叹一声,礼笑道“唉,我嘴笨,不晓事仪乱说,还望不要在意,同僚的事,还请节哀。”
凰雅赔礼完,郁雾便道“我们这次前来是想确认一下,两门式会你们应该不会弃会吧?”
梦谣不知,则言“两门式会?是做何用?”
见此郁雾解释道“两门式会,天剑城两大门派达到异人境界的弟子参加,由两大门派的掌门、导师以及长老,纤凝会会长主持督导,式会内容也只有当天才会公布,且每一届的式会内容都不一样。”
梦谣感到新奇,又问道“两大门派之间要战斗吗?”
洛川“切磋。”
凰雅笑道“不错,说好听些便是切磋,只要不出人命,怎样战都行。”
予之见有些不妥,说道“可若弟子大部分都在筹办式会,若有差事,本就人手不足,该怎么办?”
凰雅答道“现在正值初夏,无天灾人祸,也是一年中少有的百姓安康时刻,所以才会将式会选在仲夏时节,怎么样?同僚都死了,应该不会弃会的吧?”
予之“本就是异人,本就没必要拒绝,况且。”
梦谣“就当是代替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