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把所有太医给朕绑来!”
“菀菀,菀菀,不要吓娘亲!”
“公主,公主——”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青菀,此刻已面容泛白,鼻尖流下两行血水,毫无声息般的躺在楚贵妃怀里。
“放肆,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等谋害皇嗣的罪行,是不是就来日便也能一碗毒酒送朕归西?”
此刻大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跪地请罪,直称“微臣/臣妾惶恐!”心里只想着,完了,自己完了,这等后宫阴私之事怎就让自己遇到了呢!
这皇后往日看着一副聪明样,怎就在这时这般糊涂啊!
也不看看皇帝平日把楚贵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还敢撞上去啊!
皇帝再怎么仁善,那也是皇帝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瞧瞧皇帝说的,什么叫一碗毒酒送他归西。这是皇帝能说的吗?这是自己咒自己啊!
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这皇帝一开口就给皇后定了罪,皇后啊,已不成气候了。
“陛下!臣妾与您夫妻数十载,您难道还不明白臣妾的心意吗?”
皇后已没了往日的端庄,在看到青菀晕倒在楚贵妃怀中后,楚贵妃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神,以及皇帝这样一个“妄图谋害皇嗣乃至皇帝”的大罪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
皇后也知自己并未动手,今日这事怕就是朝着她来的。
她被废已成定局。只是这主局者又是谁呢?
是后宫其他嫔妃?不,她们没这胆子。
那是楚贵妃?可看她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又不太像!
那就只能是,皇帝了。
自从楚贵妃横空出世,她能感受到皇帝对她越发的不满,被废后是迟早的事。
起初皇后以为这是皇帝在给自己的心尖尖扫清障碍,可如今看来,是她想错了。
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啊,凉薄无情!
看看,为了除掉一个逐渐势大的世族,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牺牲!
也是,皇帝有这么多公主,也不差这一个,单凭这些年来的宠爱,也够她这辈子了。
是啊,是她从前魔怔了,竟被这嫉妒冲昏了头,今日之事也是她自己伸出了脖子让人家砍的。
想通了的皇后,再次对上楚贵妃也带了一丝怜悯。
这份宠爱,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陛下,阿祯!菀菀又吐血了!这可怎么办啊,菀菀可是臣妾的心头肉,她要是出了什么好歹,这让臣妾还怎么活啊!”
被调教了五年的楚贵妃已经是个合格的宫斗者了,此时再怎么心疼青菀,也一直铭记得在这种时候,首先就是要展现出自己的柔弱。
弱者,是需要被保护的。
双眼含泪,眼眶微红,往日嫣红的小嘴此刻已被咬的发白,恍若看救世主一般看着皇帝。
看得皇帝直心疼,也不再理会皇后,跑到楚贵妃身旁将其搂进怀里,“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到!”
“来了,来了!”
“参见陛下!”太医们被侍卫们扛着一路奔过来。
皇帝摆摆手,表示不用请安,赶紧过来看公主。
看着面色发白的江宁公主,为首的太医颤颤抖抖的为青菀把脉。
“如何?”
“回陛下,公主这是吃了相克的药物,导致中了毒。请容微臣为公主施针一番。”
皇帝亲自将青菀抱到附近的一间殿内后,便与楚贵妃一起在殿外等候。
“月儿,你怀有身孕,不宜劳累过度,菀菀这有我守着,你先回仪元殿歇着。”
看着楚贵妃额间溢出的丝丝细汗,皇帝不免心疼,可他也知道楚贵妃怕是不会同意。
果真,还没说完就见楚贵妃摇了摇头,一脸担忧道,“菀菀这样,臣妾怎能安心歇息!”
双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捏着皇帝的衣袖角,依赖似的将头靠在皇帝怀中,引得皇帝心暖乎乎的,又在心间暗恨皇后的不识好歹。
自己给足她皇后的面子了,她竟然还敢伤害自己的心尖尖们。
“陛下,月儿知陛下对月儿的心意,陛下也知月儿的心意,月儿只是想让陛下感受到一个温暖完整的家啊!是月儿做错了吗?月儿是不是不该霸占着陛下,可,可陛下是月儿的天啊。月儿只是贪恋陛下的这份温暖。”
“可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妻子,月儿也从未对皇后娘娘不敬。其实,月儿心里是羡慕皇后娘娘的,因为是皇后娘娘,所以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陛下身边,而不像月儿,只敢悄悄仰视着月儿的天神,想着他啊,什么时候再垂怜月儿一次。”
“阿祯,月儿只想弥补前世的遗憾,月儿只想和您有一个家啊!”
“月儿从未想过与皇后娘娘争些什么,月儿只想着有阿祯,有菀菀,还有月儿肚子里的孩子陪着月儿,这一生就足够了。”
“可为什么,这点小小的愿望,皇后娘娘都不愿月儿实现呢?”
这次皇后对着青菀动手,已经触碰到楚贵妃的底线了,平常的小动作,她可以不管,可孩子就是她的逆鳞。
是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是皇后下的手,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会对自己下手吧!
楚贵妃在这边给皇后上眼药,憋着大招。
而大殿内,皇帝走后,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也不敢起身,全都还在地上跪着。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如今也狼狈的瘫坐在地上,痴痴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