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孟祁笑着说,“推我去镇上走走吧。”
孟瑶原本透红的脸霎那间白了。
他犹犹豫豫,不敢应声。
孟祁以眼神询问,孟瑶不知该如何回答,嗫喏半晌,最后只好应了。
很快,孟祁就知道,孟瑶为何不愿让他来镇上了。
路人甲:“那孟老爷出手阔绰,连摆了三天酒席,那些山珍海味,我有的见都没见过,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这些价格不便宜阿……”
路人乙:“孟老爷没流放之前是有钱,不过这……流放后不是府上家底都被充公了吗?哪还有钱大摆筵席?”
路人丙:“你这消息闭塞阿!都说是错判了,那把人放回来,充公的钱自然也是要还回来的……”
路人乙:“还能这样?怎得跟小孩子过家家那样?”
路人甲连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其中的门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罢,万不可说出来……”
路人丙唏嘘不已:“听说孟老爷还在贫民窟那边建了粥棚,每日施粥,你说……孟家那位公子,会不会来吃粥?”
路人甲笑了:“我看阿,你才是消息闭塞。孟公子十岁那年都被马车撞了,瘫痪至今,哪里还能亲自来喝粥?”
路人乙嘲笑:“这题我会!孟公子前几日便好全了,你们还不知道?他家的小乞丐一连几天都是笑嘻嘻的,望着孟府也不似之前那般动怒了,也就会啐上两口……”
有人疑惑问道:“你亲眼见到孟公子好了?”
“那倒没有。”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孟家前老爷对我们镇上的人都还不错的。”
“先前孟家被流放的时候还好,现在哪敢呀,他们都暗地里派了人,我们哪敢得罪……”
……
孟祁知道,他们口中的“孟老爷”,自然不会是原身的生父,孟家那个受人景仰的孟老爷。
“阿瑶,你如今倒是会瞒着我了?”
孟祁似笑非笑。
孟瑶的脑袋快要低到尘埃里。
孟祁大概知道为何原身在这时暴毙而亡了。
原以为仇人一家被流放,大仇得报,却没想到没过多久,仇人一家全被放回来了,甚至还比以前更加风光。
原身二叔一家踏着他父母的血汗上位,而他被迫害至此,让他怎能忍下这口气?
路过孟府时,孟祁抬头一望,心中气血翻涌,滔天的恨意淹没了他,他险些呕出血来。
孟府大红灯笼高挂,宾客迎来送往。
气氛融洽,欢声笑语一片。
来来往往的人望见门前一俊美公子坐在竹椅上,面色喜怒不辩,似乎在等什么人,都不敢上前来打扰。
虽说这公子粗衣布裳,但那气度不似普通人所有。
守门的怕这位残腿公子站在他们门口打扰到贵人,犹豫了一会跑过来询问,孟祁只字不答,只一眼不错的盯着的孟府的牌匾。
似乎是察觉到来者不善,守门的忙进去禀报。
孟祁仰头望着,瞥见孟府管家得下人禀报,匆匆忙忙出来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的脸一瞬间瞳孔地震,然后又匆匆跑进屋去。
他知道,他等的人,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