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京大附中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时,简隋英的生日也到了。
看到通知书时简隋英眉毛一挑,笑着说:“好巧,你和小林子一个学校,班级也隔得不远,你俩有得玩的了。”听到这话,李玉脑海里闪过简隋林那张与简隋英有三分相似,人畜无害的脸,内心毫无波澜。
李玉知道简隋英的生日还是李玄告诉他的,李玄送了简隋英一块表和南方一个项目的合同给他当礼物,全当庆祝和感谢他照看李玉。
其实简隋英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在十二岁之前,每年生日他妈妈都会给他做一个蛋糕,煮一碗面,再搂着他拍下照片。他妈妈病故后,简东远压根不关心这些事,也就只有邵群会记着给他过生日,往往就是找个酒吧一坐,再收了礼物就算完了。
零点的时候,简隋英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点开一看,无非都是公司员工,合作伙伴发来的祝贺。简隋英大手一挥在工作群里发了红包后,点开邵群和简隋林的消息,回复了过去,把手机一扔就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简隋英照常起床上班,下班后去了和邵群约的酒吧。邵群把装着领带的礼盒推过去,“喏,爹地给你的礼物。”“你年年都送领带,有没有点新意,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简隋英嘴上嫌弃着,却是珍重地把礼盒放到了身旁。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聊着工作和太子党们的八卦。简隋英正靠在沙发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时,邵群拍了拍他,“诶英子,别笑了,电话呢。”简隋英一边缓着气一边把手机摸索过来,屏幕上显示着“李玉”两个字。
电话被接通了,简隋英还带着笑意的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小李子,怎么了?”李玉呼吸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简哥,你加班吗?什么时候回来?”“跟你邵哥喝酒呢,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给你做了蛋糕,那我先放冰箱了。”简隋英一愣,含糊地应了几声,挂了电话。
邵群调笑着拍了拍他,“怎么?那小孩催你回家呢,他也不小了吧,怎么睡不着还要找大人吗,小媳妇似的。”“他可是李老家的小孙子,哪能是小媳妇,就一小屁孩。”简隋英想了几秒,站起身穿上外套,拿上礼物,“行了啊群子,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回别把自己喝死在这儿。”“滚蛋。”邵群笑着在他手工制作的西装裤上轻踹了一下。
简隋英叫了代驾,到了楼下时他抬头一看,18楼他家客厅的灯还亮着。蓦的,简隋英就笑了起来。不知道哪一天开始,他到楼下时一抬头,就能看到那灯,打开家门时往往李玉就坐在沙发上转身看过来。
他一个人习惯了,从前多是摸进黑漆漆的房子,进房间开灯去浴室,但已经很久了,他开门时客厅和少年看过来的眼睛都亮亮的。
大概是京城夏夜的风太凉,简隋英的眼睛有些酸涩。他在心底暗自感叹了一句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上了电梯。
打开门时,李玉笑着迎过来,“简哥,生日快乐。”“打电话给我就为这个呀。”简隋英揉了揉他的头,“蛋糕呢,给我看看。”
李玉走到桌旁端起蛋糕举到简隋英面前。蛋糕上插了蜡烛,中间是一朵红玫瑰,四周铺满了水果,边缘有一圈奶油花边,其实是很普通的样式,但简隋英的妈妈做蛋糕也喜欢这样把水果铺满,他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小李子手艺不错啊。”
指针走向十一点五十,李玉催着他吹蜡烛,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平平安安”,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李玉把蛋糕放回桌上,从厨房端来了一直保温着的面,把筷子递给简隋英,又从沙发上抱来一个鞋盒。
简隋英被这两样东西搞得一愣一愣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生日这天吃过面了,他觉得那不是妈妈做的面,也就没了吃的胃口。但此时,眼前这碗还升腾着热气的,上面卧了一个蛋的面,却真真实实戳到了他的心窝子。
简隋英迅速整理好情绪,抬头看到李玉期待的目光,他笑着打开了鞋盒,“让我看看你的眼光什么样。”盒子里是一双黑色的手工皮鞋,很经典的款式。“我不懂这些,这是我找我哥一起选的。”李玉有些不好意思。
“哥很喜欢,小李子有心了。”简隋英低头吃起了面,眼前的面和少时妈妈煮的长寿面重合,让简隋英生出是一样的味道的感觉。
明天要去看看妈妈,简隋英喝着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