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条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现它立得很安详的样子。
也许是角度不对吧,我又把纸条放下,细细观察着,也只是发现它躺得很安详罢了。
当然了,这一过程我也可以保证自己只是一个很安详的人类,但奈何刚刚那个男影打了个宣传片或者说是预告片,前桌后桌的兴趣也被激发起来了。更远一点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不过我并不在意。
但是我前桌那个女影,和我很近,也就是几十厘米的距离,这就不得不令人在意了,我听见她说,
“王言,聊啥人生呢,怎么李胖蛋也笑成那样了?”
真是头疼。烦人的社交。
我并不想说话,但我也不想让她热脸贴了冷屁股,得了,就按照之前的模式来吧,纸条给她!
我把纸条递过去,很快就听到了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哦不,是有点夸张的压嗓子的,“哈嘎嘎嘎嘎~~”
听到笑声了,我还准备耐着性子把笑声听完。尽管这些笑声有点魔性。可是咱听的不就是一个有始有终吗?
至于说为什么是“一些”呢?
凭借我多年冷眼旁观的经验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些家伙找起新鲜活来那可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一个送。这边笑起来了,看热闹的也不嫌事大,也想凑合凑合参与进来。真是的,在哪能没个吃瓜观众了?!
虽然说是我自己的事件被参与了,而且我自己也不情愿地参与了,可是我就是没有一点参与感在里头。从外界看,或者从我的好同桌杨来生的视角看,这档子事儿我才是那个局外人。要不说我怎么就那么无语呢?
罢了罢了,反正也就是五分钟的下课时间,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终于打铃了,这时候我心里也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就坐等收回纸条了。
但是,但是——这事还没完!
我的纸条还没有给我——
现在已经上课十分钟了!!!
得嘞,全班传个遍吧。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才想起来这都是最后一节课了,也就是今晚过去了三个小时差不多,而我这么久了都没有上厕所……
尽管我也没有喝水,可是我却充分的后知后觉地体验了憋尿的痛苦。但与此同时呢,那张纸条看起来挺重要的,但我似乎也没有过多在意。
我总是觉得让他们看就看去吧,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而这种思想或者说思维习惯作为我人格的部分体现,确确实实给我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我现在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可怕,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都将带着这样的人格包袱与人类接足。
在我憋尿的这段时间,我不由得摇头晃脑,东看看,西瞅瞅,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其实,这只不过是转移注意力,当然也可以说是消磨痛苦的一种本能了。
而我晃着晃着就冷不丁看到了杨来生。
这家伙怎么感觉每节课的样子都一样呢?
等等,刚才下课的时候怎么没人问他?
就算他是这么一个不与世同的怪人吧,在喊“哥” , “哥”的现在他也是绕不过的一个坎。不少人都管人家喊“来哥”呢,虽然很少得到回复。当然了,直面怪人,喊他“死人”的也不在少数。这就是各人性情不同吧!
但不想这些,他刚刚是不是不在?不是吧,这么有先见之明的吗?
我怨妇一样想了好久,久到十点五十下课了,久到我旁边的好同桌杨来生都走了,可我的那张小纸条怎么还没有踪影?
我翘起腿来趴在自己的桌上,眼睁睁地看见同学们成为人流,而座位上全是虚席,我才反应过来——
我的契约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