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孟苑坐在久违的屋顶上,俯瞰整个孟家,晚风飕飕吹过耳畔,发丝随之飘动。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在附近传来,引起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他厉声呵斥:
“谁,莫要躲躲藏藏,出来!”
黑暗之中,似是一人一身黑衣,身材高挑,行动飞快,穿梭在屋檐之中。
为了保险起见,孟苑不敢轻举妄动,目光追着那道黑色身影,窦地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不知来着是何人,孟苑刚抬脚欲跳下屋顶,身后突然一阵寒气,肩头窦地一沉----------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头。
说是轻轻搭上,实则使孟苑动弹不得,竟是无法挣脱。孟苑睁大了双眼,质问:
“你……到底是谁?!”
那人粗着声音道:
“交出大少爷,方可免于一死。”
“你在说些什么啊,谁是大少爷?”
孟苑一脸懵,纵使黑夜里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他仍旧费力地望向对方的脸颊,发现这人蒙着面,但是能得到的信息有两点。
第一,借着孟家庭院微弱的火光,他发现,这蒙面人面颊露出来的地方似乎有着火烧的疤痕,零零散散分布。
第二,此人摁在肩头的手颇有讲究,力道十足却不叫人感到疼痛,只是不知道施了什么法使得身体动弹不得,定是经年累月习武而成的手法。
“休要再装糊涂了,把姚少爷供出来!”
姚少爷?谁啊?是姚惴吗,他什么时候成为哪家大少爷了?
“来者何人!”
好巧不巧,谈论的对象来了。姚惴随即跃上屋檐,手中弯刀对准那蒙面人,冷眼相待:
“把你的手,从他肩上撤下。”
“少爷,属下早已等候多时。”
那蒙面人听话地把手撤下,单膝一跪行了礼。
“你是谁?”
姚惴一瞬间凝固了面容。
“老爷在等你。”
蒙面人又道。
“……”
“……”
“……”
三人皆是无言以对,孟苑不解地望向姚惴,却发现现他根本没注意自己,似乎在回避他的凝视。
“滚出孟家。”
姚惴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微愠。那人果真听话,不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今后我还会来找你”,便脚下一跃,不见踪影。
“他是谁,为什么叫你少爷?”
孟苑觉得似乎有点蹊跷。
“不认识,许是原先我的家族里一名侍卫,找到了我。”
“那他刚才还说什么,{老爷在等你},阿惴你的父亲……不是早就身损了吗……?”
这回姚惴沉默一阵,道:
“那人一派胡言,不可信。”
他说完便从屋檐上下来,站在原地似是等着孟苑。
“也罢……”
尽管仍是许多疑惑不解,但看姚惴神色好似不想多说,而孟苑向来都对他产生信任,便没再多问。
一天过去,再待一天,他们就得回军中继续赶路。于是这剩下一天,姜槐便带着两人一齐到街上四处走走停停,赏心悦目。
三人坐在一艘小船上,那小船径直穿过桥底,顺流而下,船夫手握船桨,正悠游自在地哼起小曲。
尽显岁月静好,流水淳淳,山林环绕,孟苑伸手在水中戏玩,道:
“娘,保重啊,我们不在,自己照顾好自己。”
姜槐略微沮丧:
“你们也是。”
隔天一早,姜槐仍是坚持早早起来送送两人,看着他们再一次离去,心中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