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亮光线充斥的走廊上,一道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迈步向前。
那是个相貌绝佳的青年。
他一身简奢的黑色礼服,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胡乱地解开了几颗,露出漂亮又精致的锁骨。青年的眸光浸润了自江南烟雨淌过的潮意,破碎且朦胧。
仿佛擦了一捧明亮的火,让孤寂的寒潭映出了温烫。
席之珩的手指缓慢攥紧,又失去力气般地落在了冰冷的墙面上。他腿下一软,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膝盖狠狠砸向了地面。
这点痛意并把他从混沌的泥沼里解放出来。
席之珩用额头抵上发烫的手背,唇边溢出细微难抑的喘/息声。
走廊的光线本该温和,此刻却如利针那般刺入眼睛,激得人眼底湿红。
……或许不是因为灯光。
每每到了发/情/期,omega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野兽,被本能驱使着做完全不愿意做的事。
这里没有多少人经过,却也不够安全,不能久留。
房间近在眼前,席之珩差一点点就可以推门进去,再在里面等待白柏过来送抑制剂。
可现在,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只能闭目隐忍从小腹烧上四肢百骸的流火。
信息素彻底失控,浅淡清冽的木质香气渐渐覆盖了整个走廊,足够让任何一个路过的Alpha进入易/感/期。
似乎有人来了。
那个人走得不疾不徐,皮鞋在地面叩击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他倒是一派镇定从容,可那声响还是刺痛了席之珩的神经。他抬起湿润的眼睫,强撑着去够近在咫尺的门把手,却始终只差毫厘。
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近。
席之珩低头深深吸了口气,嗓音低哑地道,“别过来。”
“……求你,不要过来。”
—
半小时前。
酒店前厅在承办一场万人瞩目的盛会。
水晶吊灯光芒璀璨,倒映着来来往往一身贵气的男女。他们觥筹交错,面上带着或真诚或虚伪的笑意,寒暄往日种种。
商界大佬、知名导演、已然息影的影帝影后,都会象征性地在这场晚宴上露面。
……这就意味着,席之珩会跟最不想打照面的那人碰上。
好处是,这里的小点心一向不错,他还可以见到久违的朋友。
“之珩来了?快过来,感觉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席之珩收回落在小蛋糕上的视线,到路过的侍应生那里取了点酒,客客气气迎了上去。
来人是跟席之珩有过合作的徐导。
徐余性格坦荡直率,进娱乐圈纯属试水性质,结交朋友全凭喜好。对方出身好,倒也的确不需要迎合讨好他人。
令席之珩意外的是,徐导身旁还站着吴越,是席之珩最近在拍的《玫瑰》的执导。
和徐余进行了几轮商业互吹后,席之珩正打算转过身跟吴越就对“祈宿”的理解谈个日月无光,一抬眼却看到了那个人。
是陆雁回。
想来也是,对方不可能不出席这种场合。
而那人一出场就会吸引大多数人的视线。其一,是本人足够好看。那张伟大的脸足够他撑起所有死亡妆造;其二,是他的妆造团队总是很给力,从来不会浪费这人天生的漂亮皮相。
是的,漂亮。
陆雁回漂亮得不像是作为掌权者的Alpha。鼻梁高挺,唇形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
……含着笑意的时候粲然至极,就像盛了一整片漫漫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