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许安宁还以为李相夷真的能信守承诺回来娶她,等了三天,却只得到一个消息。
一个李相夷和笛飞声落入东海,不见踪影的消息。
许安宁不信,回到宗门,却听见大家正忙着分家。
瓜分这四顾门。
没想到肖紫衿是最赞同分家的。
“我不同意!相夷坠入东海,你们非但没有派人去找,反而在这讨论能带走什么,你们真的是我见得最虚伪的人了!”
许安宁怒目瞪着肖紫衿,刚开始那个号靠近的温润公子早就不复存在了。
现在只有一个好大喜功的肖紫衿。
“那……解除四顾门暂缓,趁金鸳盟元气大伤,我们一举进攻,彻底清除金鸳盟。”
肖紫衿作为左护法,现在门主不在,只能任由他猴子称大王,不仅如此还嘲讽许安宁只是一个大小姐,不适合江湖。
“李相夷说过会回来,你们不去找,我自己去!”
许安宁跑出四顾门,这时她已经三天滴水未沾,为了等李相夷的消息,她跪在佛前为李相夷祈福,刚跑出几百米,就眼前一昏晕倒了。
李相夷拖这残败的身子回到四顾门,路上他听见了百姓对他们的抱怨,回到四顾门他听见所有人对他的不贫,这一切都怪自己的自负吧。
他跟着许安宁,就想最后再见她一面,他中了碧茶之毒,时日无多,要不是扬州慢护住他的心脉,他估计无法从东海走回四顾门。
许安宁在他面前倒下,她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轻了,连骨头都明显的突出来了。
“阿宁,你一定没有好好吃饭。”
是了无找到了两人,并带回普渡寺。
了无用梵术救回了李相夷十年的寿命,原本他是想带李相夷回四顾门让大家想办法救李相夷的,可李相夷已经心死。
许安宁昏迷的时候,她感觉到李相夷回来了,可是她睁眼,禅房却一个人都没有。
了无走进来,递给许安宁一封信。
“许施主,这是李门主让贫僧交给你的,他吩咐贫僧若是他无法从东海回来,这封信就交给你。”
许安宁捏着那薄薄的信封,潸然泪下她问:“了无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告诉我,相夷真的回不来了吗?”
了无叹息:“许施主,节哀。”
了无离开之后,许安宁打开那封信。
“宁儿亲启:
全怪相夷扰姑娘芳心,又毁约与你,特写此信道歉,望姑娘另许良人,莫再为了我牵挂,如有来生,相夷做牛做马为还姑娘之情。
相夷离开之后,愿姑娘平安喜乐,一生无虞,莫念。
相夷留。”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许安宁抱着那封信痛哭,不敢相信这一切。
“天涯海角,一日找不到你的尸体我就不相信你死了!”
许安宁回家收拾包袱,看着屋内还没撤掉的喜糖和早生贵子,她气红了眼,用力一把摔在地上:“你骗我!说什么天下第一,还不是只会骗我!”
四顾门终究是散了,许安宁在东海捡到李相夷的太师剑,就想着让更多人一起寻找李相夷,所以她又回四顾门里,却让许安宁没想到的是,李相夷根本不是因为打不过笛飞声才掉入海中,而是因为云彼丘给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
“李相夷是天下第一,我不下最狠的毒如何能困住他?”
许安宁一脚踹开门。
“云彼丘,你再说一遍,你对相夷做了什么?”
云彼丘看到许安宁,原本就愧疚的他一下子就跪在许安宁面前:“对不起,阿宁,都是我害了门主,是我一时被角丽谯诱惑,给门主下了碧茶之毒。”
许安宁气得浑身发抖,她拔出石水的剑指向云彼丘,对他吼道:“云彼丘!相夷把你当兄弟啊,你给他下碧茶之毒,你可知道这毒无药可解!”
许安宁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也想杀了云彼丘,可是在四顾门几年,她又何尝不是对云彼丘有着兄妹的情谊,一起欢欢乐乐在许安宁小院里一起烤鱼,围着火队诉说心中的向往,再也回不去了。
李相夷失踪了没有一个人去找,还被身边的人下了碧茶之毒,李相夷,你可知道你想要扶持的江湖根本不需要你啊。
其他人不敢劝许安宁,云彼丘静静等待许安宁的惩罚。
“哐当……”
许安宁丢下剑:“我不杀你,相夷那么记仇,我要相夷回来,要他教训你。”
许安宁哭着跑出去,撞上来找她的乔婉娩,偌大门派,只有乔婉娩一人愿意跟着许安宁找李相夷。
“阿娩,我想相夷 他不会回来了,他肯定不愿回来了……”
自那以后,许安宁再也没回过四顾门,四顾门早就散了,如今早就物非人非了。
许安宁回到许家,终日喝酒缠绵梦乡。
许安宁睡在树上,树下是堆满的酒瓶子,方多病从墙上翻过来,身上亲一片紫一片,想来是跟人打架了。
三年了,方多病终于不再是那个拿不起木剑的小豆丁了,他也开始练剑,从不喊累。
他来到树下,就像许安宁还没遇见李相夷那时。
方多病仰着头,怯生生的问:“阿宁姐姐,李相夷不是天下第一吗?那他肯定没死对不对,二毛他们都说李相夷死了,我不信。”
方多病小一点的时候,收到过李相夷的鼓励,那时候方多病就把李相夷视为偶像,许安宁成亲的时候,他还眼巴巴等着见他的偶像呢。
童言无忌罢了。
“李相夷已经死了。”
许安宁淡漠的回答方多病的话,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即大哭:“我不信,李相夷根本没死,你们都骗我!”
方多病哭着翻墙跑回自己家,可是他怎么知道,流泪的不只是方多病一人啊。
许安宁捏着酒瓶的手,骨节渐渐泛白,
“天下第一,不还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