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她整个身体侧过来看到了孟宴臣的眼睛时，忽然就有些张不开嘴了。
孟宴臣正用一种非常专注的眼神看着她，他漆黑的眼珠里隐隐映着叶子缩在沙发上的剪影。
这种专注让叶子有些不安。
叶子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她和孟宴臣同时沉默下来，一股怪异的氛围蔓延开。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异常，似乎任何东西在这种光亮下都无法遁形。
叶子眨了眨眼睛，突然就不想去深究孟宴臣的变化了。她有些僵硬的笑了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回到卧室去。
“挺晚了，该睡了！睡晚了不长个儿。”叶子说着，抬手想撸一把孟宴臣的头发。
只话还没说完，孟宴臣突然侧了下头，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叶子感觉一股温热的触感缠在手腕上，灯光下孟宴臣的脸尤其熟悉，一些零碎的回忆袭来。叶子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向后撇开了一些。
孟宴臣的手指被他甩开，指尖略过叶子凸起的腕骨下滑了一瞬，将要完全离开时又重新缠绵地攀上来，牢牢的握住了她。
这种手掌完全贴过来的握法，让叶子有些惊讶，她抬头看向孟宴臣。
走廊里灯光斜斜的照进来一半，孟宴臣拦叶子的时候后退了一步，此时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只有牢牢抓住叶子手腕的那只手同叶子一同陷在光亮里。
他握着叶子的手腕，拇指扣在叶子手腕内侧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几秒钟后才下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我一直想谢谢你。”
那声音低哑又带着一丝紧绷。
“什......什么？”叶子一时有些发蒙。
孟宴臣垂头：“我好像一直没正式说过，谢谢你救了我。”
最后一个‘我’字几不可闻。
救这个字用的太沉了。
叶子感觉手腕上孟宴臣的手缓缓收紧了，她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怎么应对。
这有些过了。
她宁愿孟宴臣对她是防备的、疏离的，偶尔耍些无关紧要的小心机，也不想去面对一个对自己信任到有些白痴的傻子。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孟宴臣就是要高高的坐在长桌旁，低头轻抬镜框，垂眼俯瞰别人。
他就是骄傲而谦逊、隐忍又肆意。
而不是这样脆弱的仰视着自己。
她侧头看向孟宴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停顿了下，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带着些微的怒意摔开孟宴臣的手，撇嘴笑了笑：“不用谢，以后好好报答我就行了。”
说着往前一步，想从孟宴臣身侧走过去。
叶子本来是全身陷在灯光里，靠墙站在孟宴臣边上的。往前进了一步就几乎直接贴到了孟宴臣身上，变成了肩膀靠着他的肩膀，胳膊挨着他的胳膊了。
孟宴臣无措地后退半步，似乎不太理解叶子的反应。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堵了叶子面前。
叶子有些不耐烦地正想问他还要做什么，就看见孟宴臣低了低头，将一头浓密的头发怼到了自己面前。
孟宴臣以为叶子是因为他不让她撸头发生气了。
这行为无异于邀宠的动物。
叶子明白过来的一瞬间再度被气笑了，她抬手顺着孟宴臣的头发摸下去，摸到后脖颈儿停下，提着孟宴臣的脖子侧身走两步打开主卧的门，把孟宴臣推了进去。
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睡觉。”
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孟宴臣对着卧室门愣了很久，直到外面叶子关灯、回房，再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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