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脸期待的两人,瞬间希望破灭。
洛时也站在旁边,怀里还抱着刚才一切的始作俑者。
李夫子知道洛时是新来的,也不会无缘无故迁怒,只道:“兔子给老夫,你回屋里吧。”
洛时把兔子递出去。
谁料那兔子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撒腿。
一旁的王苟看直了眼,心道:好样的,别撒。
十几岁的少年总是一身反骨,王苟低着头,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结果下一秒。
李夫子让人去后厨拿了根萝卜,在灰兔子面前晃了晃。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兔子也饿了,非常有眼力见的临阵倒戈。
“夫子,我想和他们一起。”
洛时看向李夫子,鹿眸眨了眨,站在一旁,乖乖行巧的。
而他心里则是想着:夫子刚才讲的那些他早些年偶然便看过了,心中也有几分想法。好朋友都在外头站着,那他也……
这回没等夫子发话。
贺玖三个就开口了。
“这不关他的事。”贺玖木着脸道。
“夫子,是我们带的兔子,和洛姑娘没关系,还有沐隋……”王苟一脸焦急。 被沐隋撞了撞胳膊打断了。
似在说,就站半柱香,你解释个什么劲儿。
不过,沐隋道:“夫子,洛姑娘的确与此事无关。”
夫子看了眼他们仨儿,又看了眼殷切看着自己的洛时。
留下了一句:“沐隋和洛时站半姓香,贺玖和王苟中午开饭后就不用站了。”
然后便抬步离开,一旁的书童怀里抱着啃萝卜的兔子,也跟着离开了。
现在日头已经很高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中午了。
四个人排排站在树荫下。
论罚站,贺玖是最认真的。
若是要投军,就得有一副铁打的身子骨,贺玖从小皮实,有时也会跟着哥哥一
同立梅花桩,或者扎马步,这两年并没有在明面上练,但暗地里,他一直不曾放弃过。
这些年也没少罚站,他反倒站出乐趣来了。
王苟时不时东瞟瞟西看看,还悄悄去捉弄沐隋,在扯他的袖子。
被沐隋瞪了一眼,威胁:“今日的课业不想抄了?”
果然,王苟立马老实了。
沐隋倒是很好奇今日夫子问的那道题,洛时是什么看法,于是便凑到洛时的旁边。
问道:“田氏取齐,六卿分晋,洛姑娘你什么看法?”
洛时听到他这句语姑娘,面色落了窘,不由得:“你可以直接换我名字的。”
洛时的声音还未到变声期,雌雄莫辨。
沐隋笑了笑,道:“洛时?”
“嗯。”洛时点点头,又接着回答他:“我觉得,世间万事总会有两面性,田氏取齐,六卿分晋纵然是野心家为争夺权柄而产生的,但历朝历代这样的事发生的太多了。
取齐的不会是田氏也会是别人,分晋的也亦然。若齐和晋的权力足够稳固,自然也不会被人所轻易倾覆。”
“夫子这么问,应该是想让我们努力考学,甚至是入朝为官,不做驻虫,要做固世之臣,让大晏不会成为下一个齐,或晋。”活落
连向来对那些经史子集不感兴趣的贺玖都投来了视钱。
倒不是因为真的听懂了。
只因那“固世之臣”,贺玖的心都跳得快了些。
成为固世之臣,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哥哥在时对他说的那番话,不正也是这个意思么?
洛时,竟也有如此志向。
“原来如此。”沐隋眼睛亮了亮,原来夫子是这个意思。
也是,空有学识,却无志向,就算位极人臣,也终究于国无益。
如此想来,倒是他想得片面了。
只看见了战火危难,却不曾考虑过根本。
“沐兄由民而发,这份胸襟,已是许多人所不及的了。”洛时想了想之前
沐隋的看法,说道。
沐隋也反应过来夫子为何会点头微笑了。
虽未达到考效目的,却收获了一份为民之心。
王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见沐隋如恍然人悟一般的模样,也不自觉高兴起来。
说来也奇怪,他平时都是大大咧呀的,但唯独在沐隋的事上细心得过分。
方才他虽逗着兔子,却放了一分心神在沐育身上,当夫子点头微笑时,他敏锐地感觉到沐隋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而现在……
他看了眼相谈甚欢的俩人。
“九哥,我好无聊啊。”他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贺玖,扭了扭微
酸的脚。有点儿想他的兔子。
贺玖半晌才道:“无聊就背书。”
可能是习惯了贺玖时不时的高冷形象,王苟叹了口气,仰着头,数起了叶
子,一根枝上有大约二十片叶子,所以他只需要数出有多少根枝,就能知道一共有多少片叶子。
便可知地上有多少叶子。
过了半柱香。
王苟和贺玖便劝另外两人回屋。
洛时本想说可以再站一会儿的,而沐隋如今正在兴头上,直接拉着洛时
往屋里走。
一边走一边道:“都是在村里跑惯了的,站一会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行吧。”洛时看了一眼生龙活虎的两人,点点头,跟着沐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