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利尔篇——Shanti

瑞利尔今天的夜晚是平静的，除了科曼·布兰彻的宅中。

虽然他和他的下属派去交接“商品”的线人已经在群鸟的攻击下失去了回来的机会，但他还能通过另外的方式知道这单生意失败的消息——就在前不久，他收到了自“黄金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货物在交接过程中被一群自称“赏金猎人”的人袭击，已经遗失了。

蓝发的警察长长叹了一口气，狠狠抽了一口指尖夹着的雪茄烟。“……赏金猎人……”他自言自语起来，“会是‘火铳队’那群人吗……不，就算是他们也绝无可能突破瑞利尔的防线……那会是谁……”

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科曼说了一声“请进”，门外有着玩偶般双眼的年轻人便应声进了房间。“塔兹雷，什么事？”“呃、不、科曼长官……”塔兹雷的目光有些躲闪——大致是由于任务失败而产生的愧疚感。“塔兹雷，我应该和你说过了——这里是我家，在我家里不必如此拘谨，你大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好。……我只是觉得，现在已经太晚了，您该休息了。”“……这样啊。我会注意的。”

“那，我先告辞了。”塔兹雷正想离开，却被科曼在身后叫住。“等等，塔兹雷，我有话要问你。”“什么事，科曼先生？”“你认为……今天晚上的袭击事件，会是谁做的？”“这个嘛……”塔兹雷将手指抵在下巴上思索起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过有些不切实际。”“什么想法，你说。”科曼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那几个通缉犯，其中就有可能出现一位赏金猎人。”

“通缉犯？”科曼立刻坐了起来，“你是说几天前进入瑞利尔境内的那几个……但既然是‘世界法庭’承认的赏金猎人，为何不在入境时如实登记？卫兵们又不会找他们麻烦……”“可能是因为不想徒生事端？毕竟，三年前陆克施庇尔就发生过错误关押赏金猎人导致流血冲突的恶性事件。”“你这么说……似乎也不无道理。”科曼点点头表示赞许，“不过，那两个孩子……你找到他们了吗？”

“……”塔兹雷一时沉默，随后满怀歉疚地低下了头。“抱歉，科曼先生……在接到他们遭遇袭击的线报后，我有派人去搜索，但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

“……那就继续等待，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该起床了。”

被捆成“蚕茧”的三个人缓缓睁开眼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可惜的是，除了停在窗台上的几只乌鸦外，他们什么都没见到。

“在找我吗？”从府邸深处的阴影内传出一个成熟的女声。三人齐齐向阴影中望去，却仍旧什么都没看到——那个人的确将自己隐藏得很好。“我知道你们在找我，但不重要——因为今天会是你们有资格来这里的最后一天。”

“今天与即将到来的审判过后，你们将永久被驱逐出瑞利尔，不得进入此地——所以我希望今天晚上，你们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女性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很明显，她不希望自己的意思遭到一丝一毫的反对。

“……别惺惺作态了，说是希望，实际上还不是要将我们赶出这个地方。”领头的那个人暗中啐了一口，却立刻被窗台上的乌鸦飞来啄了额头。“我应该有表示清楚我不希望有反对者吧？”女性的口吻变得更加凌厉了些，“如果再想耍花招，我不介意直接去找特莱亚商会的人，让他们代为制裁。”

“……切。”领头者终于不再反抗，“你说吧，要我们告诉你什么？”“我的要求很简单——把你的交易对象的身份告诉我，还有你们做星晷交易的目的。”

“……这可是绝高机密，你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可能理解客户信息对我们的重要性。”领头者的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还好，他强行压住了声音里的恐惧。“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给我这些信息的——除了‘不强求你们说出这些机密’外，向我提一个要求吧——我会满足的。”“……那，我要你给我们提供一个再就业的机会——告诉了你这些东西后，我和我的合伙人肯定会被地下交易所的人除名，甚至还可能被追杀。所以我要你保护好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就算不在瑞利尔也可以。”“很好，合作愉快。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交易对象的真实身份了，对吧？”

“那个人在地下登记的名字叫‘康普伦’，据说可能还有点家底。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好吧，我姑且相信你——那边的两位，不打算说些什么？反正过了今天晚上，再想为你们的主子卖命就难了，不如在被当做叛徒前再做点贡献。”“你、你保证要保护我们对吧？最好别食言。”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点的率先开了口。

“当然，我决不食言。现在告诉我吧。”“……是……康普伦是……科曼警察长，也是他派我们来的。”“哦？可科曼警察长是我很信任的心腹，我也给了他很大权力，难免会有栽赃者将黑水泼到他身上……你们如何保证说的是实话？”“我、我们说的如果有半句是假话，就让那几只乌鸦现在就抓死我们！”胆子稍小一些的那个已经涨红了脸。

“呵呵呵……我知道了。此外，我还有一事需要你们出面。”“什么事还要我们几个罪人出场解决了？”“两天后我会安排秘密抓捕行动，届时需要你们做证人。”女性的声音带了一些愉快的气息，但在这三个“茧”的耳中，却并没有那么愉快。“如果我们不配合呢？反正你要的证据都拿到了。”“……原来你们听不出来吗？”女性的声音又变得凌厉起来。

“这句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