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兰,她好像醒了。”“嗯。”“要我帮点什么忙吗?”“不用。”
“……”
脑海中的虚无逐渐褪去,女孩的自我意识开始苏醒。她缓缓睁开眼,环视四周,却除了一片纯白外什么也没能看见。
“这是什么地方……”梅希斯撑起身体,刚想离开,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杯深绿色的液体,似乎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喝了它。”纯白的幻影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引诱着少女喝下那杯不明液体——她也就这样将信将疑地照着做了。
液体一经咽下,眼前的纯白便立刻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以及曾经遇见过的朋友们。“嗨~能看见我吗?这是几?能回答吗?”埃尔法凑到梅希斯面前,用手比划出一个“三”的手势。“……三?”梅希斯仍然有些不明就里,只能照着埃尔法的话说下去。
“嗯嗯,回答正确~”埃尔法兴奋地点点头,“看来你已经完全脱离烟雾弹的影响啦。”“……烟雾弹?”“嗯哼,看见那边那个家伙没?他做的。”洛迪奥也凑了上来,指着靠在一旁大树上的罗兰。
“我……我还活着?”白发的女孩有些难以置信,见状,埃尔法立刻点点头,扶着梅希斯坐下来。“当然,已经没事啦——呃,可能只是暂时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罗兰在一边幽幽补刀,“这些红云蕈孢子的毒性最多只能作用72小时,三天后,他们还是会发现你没死的事实。”“只有三天?你没寻思加点量?”“我已经加到了临近半数致死量的水平——我还不想因为误杀执法人员被阿尔卡蒂奥带走。”“呃……行吧行吧。”洛迪奥把手一摊,“不过托这烟雾弹的福——我估计你就算跑到那群人脸上也不带被认出来的。”“就这一句你说对了。他们会看见你,但绝不会认出你。”罗兰掏出一本书,“我可以保证。”
“所以现在咱们得犯愁一下怎么扳倒那家伙了——虽然能猜出科曼八成有问题,但没有找到物证也不好给他定罪啊。”洛迪奥一下坐在地上,“现在咱们谁都去不了星晷,连城都没法进……怎么搞啊?”“而且科曼那家伙狡猾的可以……”埃尔法也没什么主意,只能一边思考一边数地上的蚂蚁,“咱们连他的老窝在哪儿都不知道。”
“……”罗兰也沉默了。几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声微弱的动物叫声打破了寂静。“大家听到了什么没?”埃尔法率先站起来,梅希斯也跟着起立,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好像是从西南传来的。”“去看看,注意隐蔽。”
……
几人穿过密林,一路找过去,最后在一棵老树下停了下来——密密麻麻的枝叶下面,赫然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猫。“是……是只小猫……”埃尔法立刻蹲下去,想看看黑猫的状况,洛迪奥也跟着一起凑了上去。“都已经血肉模糊了……罗兰,有办法救一下吗?”“……多处骨折,肝脏、脾脏破裂,失血量过多……”罗兰也过去检查了一下,然而最后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让我来吧。”梅希斯见状,走上前去,轻轻抱起这只小猫。而后,她的手上自指尖开始伸出了无数纤细的白丝,将猫咪身上的伤口尽数包裹起来。没过多久,猫咪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跳下梅希斯怀里,从刚刚的树后叼出了一个小竹筒,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哇……这是什么啊?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我有乌尔坦巫女的血统,制造的蛛丝有治愈的能力哦。不过这只小猫是……来送信的吗?虽然刚刚就觉得郊外的树林里出现宠物猫就不太对劲……”梅希斯拿起竹筒,打开来后,里面又是一张卷好的纸条。“嗯,可能这只小猫本来是想给我们送信,却被森林里的野鹿什么的踢伤了吧。”埃尔法接过梅希斯手中的纸条,细细阅读起来,“写的是……‘第八警备队的斧枪,今晚去栈桥那里取一趟,记得看好家里的那几只小猫,它们总是想法子往那两个孩子身上扑,害他们迟到’……什么意思?”
“我看看,这话听着我好像熟悉。”洛迪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盯着纸条看了许久,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来。不多时,他便指着笔记本上的一页,照着上面念道,“今晚八点,栈桥两个人会来取机械类货,警惕你手下的队员。”“黑话?”“嗯,走私犯常用的老把戏了,之前在戈尔比茨巨岩那,你们听到的也是黑话——不过是特莱亚版本的啦。这个是瑞利尔来的家伙们用的版本,而且一般都是有点家底的人才用。”洛迪奥拿着笔记本,指给两个女生看,“你们看‘第X警备队’指的是几点钟,但瑞利尔一共就十二个警备队,所以还要说早晚。‘斧枪’说的是值钱的机械;而‘猫’指的就是身边亲近的人啦。”
“你还会这些啊……”“那必然,我可是赏金猎人,不懂点儿黑话可是要抓错人的。虽然版本都不太一样,不过要做这种生意,肯定都得先沟通好版本,到时候我们顺着抓人就行。”洛迪奥一脸得意地滔滔不绝,刚想再给她们展示些其他的笔记时,却被罗兰一句话浇了盆冷水。“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七分。”
“都快四点半了你不早说啊!”“你大可带我们飞过去。”“斗篷太小了根本坐不下四个人好吧?再不去堵人要来不及了啊!”“话说……我睡了这么久吗?”“没关系啦,多睡会补补觉也挺好的不是。”
……
“以斯特罗,你终于回来了。”谢夫那走下台阶,一把抱起刚刚回来的小黑猫。旁边跟着的狼犬也围着她转圈圈,兴奋地直摇尾巴,却只换来了黑猫的一缕视线。“伊劳一直在担心你,你也不要太别扭了吧……呵呵。”谢夫那从一个塑料盒里拿出一条鱼干喂给黑猫,猫咪嗅了嗅便吃了起来。
“希望贡多带来的消息对你们有用……那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