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单亲家庭,这样的家庭让我从小就感到很自卑。他们很喜欢嘲笑我说:“你看她,没有父亲,好可怜”“一猜她母亲就不检点,不然怎么会被丢下”诸如此类。
我从小生活还算富裕,但是我总喜欢去帮我妈妈。我家开着一家茶楼,每天都很忙,我总是会跑去主动问客人,他想喝什么。久而久之,基本本地人都知道沐家的小姑娘特别懂事,总是在茶楼帮忙。
茶楼的客人很多,那的人都有,总是有人喜欢调戏我妈妈,我总是第一时间跑过去把妈妈护在身后,奶声奶气地说:“不许欺负我妈妈。”
年幼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调戏我妈妈,但在我知道的范围里这是不对的。
有一天外面雨下的很大,我没去上学,因为雨太大了,我总是喜欢坐在窗前看着的行人,听着外面的雨声或者放一首音乐,这种感觉真的令人感到很惬意。
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这天来了个不速之客,他全身湿漉漉的,看起来很可怜,我妈妈便大发善心的把他带回了家。
我很喜欢他,不为别的,因为他做饭好吃,还对我很好也很温柔,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认为做饭好吃的人都是好人,因为我妈妈做饭很难吃还会把厨房炸了。
他总喜欢套我的话,今天问我:“弦儿,你爸爸呢?”我自然不知道,摇了摇头。如果妈妈出门了,他就会问我:“弦儿你母亲哪里去了?”我很天真,以为他就是好奇问问,我就回道“妈妈去进购原料了”他点了点头。接着问:“弦儿,你喜欢叔叔吗”我不知道,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年纪虽小,但我能感觉到他很喜欢我妈妈。他上次问我的问题怕不是想成为我后爸,我因此好几个小时没理他。为什么不是好几天,因为他做饭实在太好吃了,我忍不住。
我依稀记得有一天他步履匆匆,我问他:“林叔叔,你要去哪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回趟家。”他说道。“噢。”我应了一声就接着投心于自己的事情上了。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疲惫至极地摸着我的头说:“帮我看好你母亲,不要让别人抢走了。”我点了点头。
说完,他便和我妈妈上楼了,他们说话声音有点大,我在楼下写作业听得一清二楚。我听到他很情绪激动地说:“沐婉清,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弦儿。我家那老爷子给我施压让我回去订婚,对不起,为了你和弦儿以后的生活,我就先走了,不过你等我,不用多久,我就会回来。”说完,他就下楼了。
我看到他下楼了,马上装做在写作业的样子。他好像注意到了,轻笑一声,走到我旁边,对我说:“要乖乖听妈妈话,叔叔走了,等我回来,弦儿就是有爸爸的孩子啦!”我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还是很耐心在等他回来,可他走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从七岁小孩变成了二十七岁的大姑娘。
我妈妈也从年轻貌美的美妇人变成了年近半百的老人,茶楼现在由我接手了,我每天都很忙,忙到连自己母亲什么时候病倒了都不知道。
在我母亲晕倒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原来已经病的那么深了。我找了几个信的过的人帮我看店,我则前往医院亲手照顾我那年老体弱的妈妈。
我妈妈攥着我的手,哭着和我说:“林辞羽,真是个坏蛋,我等了他整整二十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年迈的母亲。好在,她说完,就睡着了。
我独自一个走到医院的花园,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恍惚之间看到那想成为我后爸的男人,他没怎么变,只是更年老了。我看到那个身影,心里没什么感觉,但是想到我妈妈就很想哭。
我妈妈病情恶化了,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看着我妈妈日渐消瘦,看得我难受,我想替她分担,可没法。我只能无能地看着她一步步入天堂。
有时候真的很无助,就像我看着我妈妈一次次进手术室,但病情不见好转。
终于,我妈妈最后一次进入手术室,她永远的长眠于地下。
在葬礼那天,林辞羽来了。我没有问他,过去了就过去吧。可是他走到我身边把我拉了起来,他问我:“弦儿,你恨我吗?”我摇了摇头,“不恨你,我很感谢你让我在小时候体验到父爱的感觉,也是你让我脱离了自卑。”我缓缓回道。
“弦儿……想和我走吗,去大城市,我收你为养女。”林辞羽说。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我在这陪着我妈妈。”我说完这句话长舒了一口气。
林辞羽知道我的性子,只是叹气,终是没有办法,只好由着我。
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二十间从不来看我和我妈一眼,或许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又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不那么在意了,无非就是我们不重要罢了。
我转身离去,林辞羽停留在原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回头看,看到他跪在我母亲墓前,和她的墓说着话。他说话的语气特别沧桑,因为距离太远,我只能听到一点。
他突然站起对我喊道“弦儿,我知道其实你是恨我的,只是你自己不说罢了,你恨我为什么我二十年间为什么不看你们母女一眼,我有我的苦衷。”
“不必说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母亲已经不在了,你说给谁听。”我看似很冷静地回道,随后加快了我走路的步伐。
刮风了,吹起了我耳边的长发,也吹走了我的满眶热泪。我不再回头,也不再相信他。真的是这样吗,其实我是怕回头看他我会忍不住泪崩。
这样其实也挺好,谁都不欠谁。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