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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不走,燕来

娄温随笔

我小声的问她,我们的未来是怎样的。

她想了好长时间说,会很美好,一切都会在憧憬下闪烁着光芒。

那年冬天并没有下雪,我也没有忘怀。

只是盯着白云望了很久。

秋天的时候,我遇见一个人。

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我这一生都要赖在她身上了。

或许是青春萌动,或许是她的品质很吸引我。

谁都没有说,连着日记本上的心事记录也没有写。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感情的幼芽,它慢慢在心底种下,未来会生长出花。

我很喜欢冬天的最后一个星期,我说那是枯木逢春,是老树发芽,是花再开的时候。

她也向往那种境界,是起死回生吗?并不是的。

大概是喜欢初春的模样。

她喜欢一句话,内容是

“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

她倒是向往荣枯随缘,就像我和她的相遇 是那么的潦草又有缘。

“光明与黑暗,站在抉择中的我又会怎么想。

束缚与自由,那高高在上的人又会怎么做。”

她时常和我讲一些我听不懂的道理,但我只好附和她。忘了是什么时候相遇的,我只记得那个秋天。

那个秋天我们还是纯粹的,我依然是那个找不到路的小孩。

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还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不会在这个位置一直停留,我的梦想、我的理想都在远方。

人生啊 是一场旅行,我们经历无数次轮回才换来这一趟。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去爱这世界上的山、水。

她告诉我说要大胆一些,试着勇敢爱一个人,试着踏出自己永远不敢迈出的第一步。

我知道,她在帮助我克服自身都会察觉到的小困难。

是在这种情况下,在我们陪伴了对方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下午。

她告诉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喜欢你”

我微微一愣,不解、疑问、错愕都涌上心头。

还记得她笑眯眯对我说,她怕她的小朋友再迷路了怎么办呢。所以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她身上了。

旁人不太熟悉我,我也不想让别人熟悉。

一来二去再加上是邻里关系,这些年都是她带着我出去。

长辈们很会开玩笑,都打趣我说。

没了她,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是啊,她以后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呢。

她自然也不怕我打量,就静静的看着。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不急,毕竟这事一时并不好接受”

她淡然一笑,我只觉得有些勉强。

忽然拉住她的衣角,是下意识的动作。

因为她要离开。

“嗯?怎么了,是想好了吗”

“……不是的”

“啊~那就是舍不得我离开喽”

我没说话,选择了沉默。

她瞧着我不说话,也不再接。

“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我问了这么一句,显然她是失望的。

“嗯是,一直都是。”

她没有强迫人的爱好,见我无动于衷就此放弃。

又是一年秋,岁月不饶人,来去匆匆。

她又问了那一天的问题。

“怎么办,小江同学。我的喜欢,变得明晰了”

只是不同于上一年,这次的喜欢又有几分裸露。

“那我们试试看吧”

她在等我说这句话,我也如释重负。

这一年,我16她17.

和以往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更亲密了一些。

长辈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度过了这关系的第一年。

我们两个都参加完高考了,我和她手牵着手下楼 走出考场。

她问我还记得那一句,试着勇敢去爱一个人吗。

太阳正好落在我们身上,叶子在我们挡去刺眼的光亮。

我说,记得 怎么了。

她突然捧起我的脸,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们都做到了”

是的,我们都做到了呢。

这一年,我17她18.

考完试的隔天就是我的生日,在最后的那一场同学聚会中,她和我度过了那一刻。

回家的路上她问我

“打算去哪儿呢”

“沿海地区的”

“那还是有很多所,上海或者福建”

“哦……那我要好好想想了”

最后还是去了福建。

趁着暑假也正好学学其他的技能,至于练车吗?

嗯她已经考过了。

我们和长辈说

“想去旅游一趟”

他们当即同意了,把我和她赶出去了。

至今我都觉得,好狠的心。

再后来我们填了同一所大学,收到一模一样的通知书。

暑假结束了,新的生活也要开始了。

只是嘛,我和她的故事不会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慢慢的喜欢上她了。

深陷局中,困于泥潭。

我们两个的专业课并不相同,选了各自喜欢的课。

我给的理由是,总要有自己的一些生活。

她在她的领域闪闪发光,我在我的位置熠熠生辉。

后来和宿管阿姨商量了一下,把我们两个安排在同一间寝室。

每天回来我们都会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自己的成长与进步,一些小事或者不愉快。

就这样,旧的一年又过去了。

新年又来临。

这一年,我18岁她19.

她的成人礼是我为她精心挑选和布置的。

这一次换她为我了。

我们从学校到家里,在暑假度过我的成人礼。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年。

我22她23.

人都说7年之痒,感觉我和她也快到了这个地步。

但并不是这样的,第7年是我们爱着对方最鼎盛的一年。

只可惜,我失约了。

她陪我去做检查,知道我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这没什么好瞒着的,她有权知道。

至少在剩下的这些时光里,她不会遗憾。

她听到这个数字之后说,

“那你已经过完生日了,还好 还好。”

“是呢,已经很幸运了。”

她知道我身体不好,她也知道我的命运如此短暂。

但她说,她还是忍不住靠近,我的童真、我的性子。

关于我的一切,她总是想去了解。

已然到了六月份,已经有蝉在叫了。

在最后的两个月里,她陪我说了很多话,带我回顾小时候的地方。我很感谢她,我还想对她说些什么。

她告诉我,这是一个恋人应该做的。

是啊,我都快忘了,我们已经度过7年了。

是成为双方伴侣的这七年。

我突然问她“要不要告诉我们的父母呢”

她有些愣住,就像那年的我。

“好啊,趁着我们现在都在”

“那走吧”

我们再一次手牵着手,去了那个我们都很熟悉的地方。

父母们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是祝我们幸福快乐。我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

本应是7年前就该说出口的。

“嗯我们会的”我向他们鞠躬致谢。

突然就很遗憾。

可时间就要到了。

我和她说“等我死之后再和我父母说吧”

她答应我了。

对于我的不辞而别,我希望他们能理解。

尽管人生中不断失去,其中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好好告别。

没想到我离开的时间比预想中的,提前了一些。

我感受不到我的死亡。

大概 我是在睡梦中离开这人世间的吧。

难怪她这段时间很惶恐我的睡眠。

她察觉到我的离开了,是在我离去后的不久。

叫我的时候我没有应她。

那一刻就知道了。

“时间太短暂了,我们的这些年就如同泡影一样”

“还请允许我下一次继续遇见你”

“我会找到你,并提前向你说明我的心意”

“我的爱人江妍,江小姐再见”

“我的爱人宋落,再见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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