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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花(一)

娄温随笔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漆黑的夜瞬间被照亮,窗外景色明亮一瞬,屋内器物显露出颜色。

一秒过后,一切重新归为黑暗。

一片死寂……

她靠在窗边,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淡淡望向窗外。

“1、2、3……”她在心中倒数。

“轰隆”雷声如约而至,巨大的鸣响在耳边缭绕。

雷声持续了十来秒,窗外下起大雨。

雨点哔哩啪啦地打歪窗户上,雨脚如麻。

如她所料,隔壁传来哭声。不仅仅是隔壁,可以说是整栋楼都传来大大小小的哭声,响彻天地。

都是小孩子的哭声,整栋楼除了她的房间,在一瞬间灯火通明。

孤儿院彻底热闹了起来。

“砰”她的房门被猛地打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明光照了进来,她轻微眯了眯眼。

“安隅祎!你在干什么?!快出来哄孩子!!”门外站着的,俨然是孤儿院的老师。

安隅祎缓缓起身,慢慢悠悠地往门外晃。

“快点!磨磨唧唧的!”门外所谓的老师动作十分粗暴,扯着安隅祎的衣服把她往外拽。

安隅祎被拽了个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站稳后,那人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臭哑巴,臭孬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要领养你吗?!就冲你这一天到晚好像别人欠你钱的死瘫脸,都没人敢要你!!”

那人骂了安隅祎足足有3分钟,各种层出不穷的肮脏词汇,都被她一一施加在了安隅祎身上,仿佛安隅祎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物。

安隅祎低着头,神色不明。

“胡老师,你在干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

“院……院长……”胡老师明显有些慌张,神色尴尬,双手无处安放。

“一边去,站那!”院长十分生气,用拐杖把她打开,来到安隅祎的面前。

“隅祎啊,乖孩子,没事吧?”院长神色柔和,尝试看向安隅祎的脸。

安隅祎抬起头,对上了院长的目光,神色淡淡,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会没事呢?我都听到啦,对不起,我可怜的孩子,对不起。”院长哽咽着,努力伸手去够安隅祎的头,“我老了,老了啊……保护不了你了啊。你看,你长高了,我都够不到你的头啦。”

安隅祎沉默着,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微微俯身,好让院长摸到她的脑袋。

院长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试图安抚她,也安抚自己那颗年迈的心。

“轰隆”又一道闪电划过,雷声响彻天际。

院长被惊地抖了三抖,被这忽然来临的雷响吓到。

安隅祎愣了愣,抬手拍了拍院长的后背,又将院长的手拿了下来,向院长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事……没事啦……”院长晃了晃脑袋,轻声喃喃着,不知在安慰谁。

就这样静了一会,窗外雨势忽然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落在玻璃上,在这空旷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隅祎啊,你能帮帮院长去照顾一下别的小朋友吗?”院长询问安隅祎。

安隅祎点了点头。

“乖孩子,你永远都是奶奶的乖孩子。”院长欣慰地笑了,“去吧,你帮奶奶看小朋友,奶奶帮你教训一下这个大坏蛋!”说着还冲胡老师挥了下拳头。

安隅祎向小孩子所在的房间走去,进门前回头看向院长。

“进去吧,进去吧。”院长笑嘻嘻的,招手示意她进入。

安隅祎迟疑了下,但还是听从院长的话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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