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寒的心情随着顾清河慢慢好转,王起墨的不管不问让叶云寒彻底心寒,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仆人打扫,做饭的忙碌只剩下顾清河陪叶云寒聊天解乏。
夏天来的很快,街道上种过的栀子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随风飘散送进炎夏忙碌人的鼻中,也穿窗而过来到顾清河的面前。此刻,顾清河站在窗前感受早晨阳光温柔的照耀,卖报者的吆喝打破街道的沉默,小摊上的煎饼气味勾着人们的味蕾,顾清河陪着叶云寒也许久了,她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看着报纸上军阀的实力壮大,逐渐地占领了大部分地区,顾清河不安地揉了揉报脚,眉头紧皱,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她必须要抓紧了,之前的放松让她后悔了。
顾清河赶忙给林赤炎的办公室打去电话,林赤炎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犯愁,她的父亲林木是局长,为了女儿操碎了不少心。
“你能不能别搅和我和你哥。给你安排这个工作就好好的干,别给我丢脸!”林局长走时撂下狠话,门被重重地关上,只留下林赤炎独自一人,而顾清河的电话却又给了她信心,她坚信总有一天父亲会理解的。
“林赤炎,等会我会出来你在咖啡厅等我,那封文件一定转交给上头。”
“嗯,我明白了。”林赤炎平静的答复压抑住烈火般的心,在潜伏期间她的行动连家人也没有察觉,作为情报的转交人为了组织她可以牺牲一切。
“还有,顾清河,这是你最后的任务,完成它后你要去哪?”
“前线,在她死去的地方拼命。”顾清河哽咽,那是唯一能让她难过的软肋,也是她很少提起过的回忆,这段回忆始终掩埋在心底,随时间流逝却慢慢地被痛苦浇灌长出荆棘缠住了她的心,而顾清河甘愿如此,也许这是你对我软弱的惩罚吧,顾清河苦笑。
“小河,你要一起出门吗,我想去那边的海上看风景。”身后传来了叶云寒欢快的声音,顾清河的沉痛被打断,擦干泪水走了出去。
“我来了。”顾清河喊到。
两人漫步在街上,白色栀子花的香气更加浓厚了,可街上的大部分人都因生活的繁杂难以发现,他们只求在这个时代独善其身,可是怎么可能呢?人群中的大部分人背后都有着无形的枷锁,锁住他们的思想,限制他们的行动,只有少数在为着别人,为着和平去撕裂黑暗,尽管黑暗有着巨大的魔爪,但它的身上已有了一道道追随光明者冒死划下的裂纹 ,它终究会支离破碎。
慢慢的,两人穿过路口,街上乞讨的人多起来,而面对他们卑微地弯腰讨要钱财和食物,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和戴着名表的绅士们根本不屑于看他们几眼。
“最近怎么回事,来了那么多乞讨的人?!”叶云寒惊奇。
“都是别的地区走投无路的灾民,他们的财产和居住地被毁坏了。”顾清河提了提手里的黑色塑料袋,“这些军阀分布零散,都在争夺土地壮大军队,每个人都想争当霸主。”
“可怜的人,我们去给些钱吧。”叶云寒紧紧拉住顾清河的手,向着乞讨的人走去。“你们的背影好像。”顾清河差点说出来。
穿着破烂的人们看见有人施舍,有的就要下跪,一些小孩和妇女眼中都噙着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也偷偷抹眼睛,嘴中念着保佑平安的话语。
挤出乞讨的人群,在前面就是咖啡厅了,顾清河转头对叶云寒微笑,“你在咖啡厅外等我,我朋友要的酒我给她送去,一会儿就出来。”说完还不忘展示一下那个黑色的袋子。
“好,你去吧。”叶云寒爽快答应。
咖啡厅内有钱的公子哥约着小姐一起聊天,小姐们还不时用精致的小手捂住嘴,轻轻地笑起来,而公子哥们的眼睛紧盯着漂亮小姐们擦过粉的脸继续讲着动人的情话。
林赤炎接过口袋,顾清河便要走,林赤炎赶紧喊住她。
“顾清河,你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嗯。”顾清河不想多说。
“好吧,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觉得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为什么还是要去过危险的生活。”
“换作是你,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顾清河严肃的看着她。
“你喜欢叶云寒吧。”
“也许有,但我会和她告别的,我原本以为我们是一个世界,尽管她在我身边我们也有着银河搬的距离。”顾清河神色暗淡下来。
“骗人,刚才我站在咖啡厅门前就偷偷观察你们好久了,你看她的神色和看池鱼的一样,你喜欢叶云寒。”
“不用你管。”顾清河有些生气,“我会和她告别,为她也是为我。”顾清河推门而出。
“怎么这么久。”
“没事,走,我们去海边。”
海面上很平静,沙子由于阳光,松软而温暖,石头也零零散散地分布,不时有远处的小孩捡拾。望着无际的海和海上面若隐若现的渔船,叶云寒鼓起勇气,顾清河也酝酿了一会儿。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我要离开了。”两人几乎同时说出。
“什么意思,离开?”叶云寒反应过来,“你不是温柔地照顾我,也接受过我的表白吗?”
顾清河撇过脸,她不愿看见叶云寒快哭出来的脸色。
“你就当是作为一个私人医生应尽的职责吧!”顾清河扶着额头。
“你要去哪?”
“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叶云寒冷笑,“你是去找李冰过日子吧!上次在舞会上你们就商量好了。”
“无理取闹!”
“是我配不上你,一个要离婚的人怎么可能被你看的上。”
叶云寒与顾清河都沉默了,海面上的风浪吹走了刚才的话,但吹走不了两人心里的裂痕,顾清河沿着刚才的脚印往回走,叶云寒捂住脸泪滴从指缝里流出滴在沙子上。
“顾清河,我的世界只剩你了,为什么这样对我。”叶云寒无力地喊着,瘫坐在地上,温暖的阳光暖不了她渐冻的心,海浪的拍打岩石的声响湮没了她无助的呐喊,顾清河已走远了。
转到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顾清河掩面痛哭,她不知道她早已爱上了叶云寒,可她已经累了,曾经的她无法保护爱上的人,现在,她也该放手让所爱之人别陷入窒息的泥潭。
“忘了我吧………。”
赎罪的人是痛苦的,他们也不愿放下痛苦,在孤独,罪孽感中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