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三千尺,峰顶观云天。
小书院因院长病逝和财产查封而土崩瓦解,各家学子家都是聘请老师做家教,请不来的就归田种地了。
阾妄曾找过天文先生许延,因为他是从朝廷下来的文官,先生也不吝近年所见,给他讲了许多现王朝的事。
如今是珉景十一年,帝王昏庸无能任人唯亲已是人尽皆知,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安享一辈子也不是坏事,但既人人都道这顶天的柱梁要倒,天塌下来时砸死的也不可能只是皇帝一个。
这危危可及的柱梁啊,可能之上压碎它,可能之下把它推到再重铸一个更牢固的,官人们伴君如伴虎,有扶它的,也有背地里野心谋反的,没成就是背着骂名地赴死,成了才是浩浩青史一世英杰。
谁都不愿冒任何险,但天塌下来是百姓遭殃,活在这天下总要有人为之心惶惶。
但许延和阾妄说,若是他去了官场欲推倒皇帝的话,那必是死路一条,还未必能成。
· 潇笑湖
“小妄,明日就该与为师修习了,在此期间或需历山游学于江湖,汝可有随侍?”
此时已是桃月中旬,桃花满山遍野地开,山涧家户都晕染一片春色,花树下一身仙衣洁白似雪的年轻道人正问着他身前的少年。
少年歉首回道:“随侍有一,其名余墨。”
他身后跟着的人儿,随他歉首。
“那随行之人可在你手下照顾着,做好准备,明日在将军府上议。”道家人拂袖作罢,几人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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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生于黄土者,皆饮天水,食地果,有情有感有欲。
每个肯冒这险的人也不过是想讨个胜天半子,护住身后人罢了。从此他的意愿从争一个只属于他们的未来,变成了给他所在的未来一个平安。
·将军府
翌日清晨,有五人相聚在府院内,冷夜大师道:“你们读的书该不少了,今日随行游学,应备好金银、衣物、通讯铃和补符,收拾好后为师会给你们查脉,即用法术催出你们体内的羁灵兽,伴随它的将会有两件符合自身要求的武器,一个是随羁灵兽所出,半兽态会增强伤害,另一个是以自身修练而出,修剑得剑,修弓得弓。”
“好了,去收拾吧。”冷夜进了屋子,门外四人阾晏带着侍卫阎辛回了主卧,阾妄拉着浕余墨回府,边走边道:“小鱼,你说你要是羁灵兽真是条鱼该怎么办?你说我要不要先拿盆水接着啊?”
“你要人笑话的话就接着吧,我也不介意。”余墨笑了笑道。
阾妄叹了口气:“唉~小鱼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好玩了,要是你小时候,定会生气呢。”
“到底是你养的,若不是你油腔滑调的久了,我怎会如此平心静气?”余墨来到院门前,推门进去,阾妄跟在他后面道:“我养的,也就是我的喽?”
“你的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余生都定下了,你说我能是谁的?”余墨哄孩子一般对阾妄说着,不耐烦中却察觉阾妄心底的一丝患得患失,不知为何,也可能感觉错了。
阾妄如同喝饱了奶的孩子,傻嘿嘿几下,不言不语地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收拾好的东西装进百集囊,一个用来存放物品的锦囊,算是个难得的宝物,等一切准备好了后他们又回去了。
四人碰面,阾晏那边则是行李厚重如山,全靠一个侍卫背拿,阾晏见到阾妄如同空手而来,不以为然道:“小妄可是没有什么带的吗?”
阾妄摸了摸余墨的头,笑道:“轻装简从应是游学的样子,必要的都带了就行。”
阾晏目光移向浕余墨,笑道:“你这身后的小随侍,看上去肩薄臂细的,难道不是弟弟你在外养的宠妾吧?此去路途险阻重重,必要时难道还要你护着他?”
阾妄嘴角一扬,三分不屑七分嘲讽着道:“护着他也无妨,我仍有余力,倒是你家这侍卫别还没到险阻就先被这堆行李压死。”
“咳咳咳……”阾晏刚想回堵他,却感觉一丝预知似的怪异,没说出来,反被唾沫呛了一口
果然,是冷夜推门出来,看到阎辛脚下的行装,不由得斥责了声:“游学带的东西装在集囊里就好,我这有个竍集囊,你拿去用吧。”冷夜从怀中拿出一个粗布囊递过去,阾晏连声道谢,让阎辛把行装用布囊收好。
“好,现在每个人原地打坐,静心静气,为师开始为你们查脉。”
几人席地而坐,很快进入状态,冷夜手中化来拂尘,金光流过,没一会儿就让他们醒来了。
“现在你们各自都有了初始灵力,并且可以化作兽态和半兽态的样子,看看自己的羁灵兽是什么。”冷夜道。
几人纷纷变成兽态,阾妄像是只大狗,毛发松软,黑棕相间地并不分明,眼眸虽略显犀利,深看却是显尽温柔,洋洋暖意的。
而余墨并不是阾妄所猜想的那样,恰恰相反,他是一只狸花猫,毛发被阳光映的金黄,闲适慵懒的模样倒是神似。
阾妄心想以后再叫他小鱼他会不会饿?
阾晏变好后是只赤狐,优雅高贵,阎辛是雪枭,伶俐迅捷。
等几人努力变回来后,才明白这玩意不是想变就变的,还要会用心神控制,一但不稳就可能变出耳朵尾巴和翅膀……
冷夜在一旁看着,等他们都变得稳定后才道:“基本的控制为师看你们也掌握的比不多了,今日宜东南,就直向东南方向走吧。”
不到片刻几人就出了镇门,一颗年老的桃树在镇门口镇守这这里,万花颉枝头般春色盎然。
登至山峰俯瞰那四面环山的乡镇,被春花簇拥,好一块仙居宝地。难能注意到这些美景,就是不知这里星河灿烂时,朝阳破晓时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宏观。
路途悠悠远远,行止无声言语,他们穿过溪流和那片常绿的针叶林,傍晚时分可以望见山下村庄的渺渺微光。
阾晏看到那灯火光像看到了希望一般,跑过去给冷夜指着山下道:“师父,这山下有庄子,到客栈歇歇脚如何?”
这孩子从小怕是没走过多少远路,冷夜暗叹一声应了句:“好。”
几人跟着下山,道路黑得什么都看不见,顺势着走,风声沙沙略过,夜间的凉意迎面而来。
到了小庄子就好的多,问路人找了处客栈歇下,为节省银钱只定了两间上房,阾妄和浕余墨一间,外加一个冷夜。
这次阾妄打水都要打三份的还真不习惯,谁叫那师父也不愿意干活呢。
晚上他抱着余墨想:往后路还很多,好是爱的人在身旁,但是有天与心爱的人分开了,这迷雾重重的路途,何处可归,又何处为家呢?
往后我的死路千番险阻,要沥下尸山血海我又何不是其中之一呢?你要做的只别在原地傻傻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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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曾经拥有的,眷恋的,在离别时候就已然和现实断了关系,成了今后触之不及的回忆,亦是某一缕孤魂在梦中徘徊的执念。
醒着的梦像知道结局的故事一样,爱恋着身在其中时的满足,可也有梦醒了却依然无果的无助。
作话(碎碎念):
码了两天,前面剧情全忘了,重新看了一遍才码的,差点把年龄搞混,这里把乡村爱情上升到国家生死,其实没啥区别,日常还是会很多(躺平)
不要说冷夜宝宝是老先生,他是个年轻的先生,其实他的面庞也很好看,但是他平时爱戴一副银花面具,看不出来而已(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