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

一句梦呓拖半生相思，故人翩然换黄粱梦醒。

梦里那个人与余墨好像，面容却尽显憔悴，一身水色蓝袍将他环住。是他梦错了吗？

怀中人儿慵懒地翻了身，将他的思绪拽回，余墨见到阾妄时又露出了怔愣的表情。

“醒了？”阾妄抱抱他，心里满足道“现在是午时，应该没有能买到的早膳了，我给你做吧，想吃什么？”

“……”余墨眼睛肿肿地看着他，好像还小了一圈，他半天没有说话，心想难道这人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吗，是不是又看他笑话了？

在阾妄的耐心下余墨终于开始认真思考中午该吃什么，想了半天还是他最爱吃的：“桃花糯团！”

“好。”阾妄临去前有些不舍的抱抱他，在侧房做了两碗桃花糯团端回来。

余墨愣愣地回想昨天晚上，全然想不起来自己睡死后发生了什么，但愿阾妄没看到他昨晚那狼狈样儿。

阾妄回来后，两人装作若无事事地吃下糯团。

浓香秋色，春水润裹。

余墨装作什么都没有做过，阾妄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互装，装的也不像，最尴尬的时候就是两人坐在一起喝茶。

阾妄看他肿肿的眼睛忍不住心疼，慢慢温着茶；余墨则是做贼心虚地找了本书挡着，漫不经心的看。

反正看了半天没看明白，这本书今天异常的让他连字都看不懂。

他的心绪早就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也许看书就像他看阾妄时一样，看到出神也看不明白。

直到阾妄实在忍不住提醒他书拿反了时，他才乖乖的放下这本书。

他最不喜欢装，也最不会装，心里事最容易向阾妄吐露。所以他觉得此刻自己装的很愚笨，坦诚相待才是他最想和阾妄相处的方式。

“阾妄哥哥……”余墨沙哑的声音里听得出有些委屈地道“那个，我知道你再过几年就要走了。”

阾妄的心里吃惊一下，吃惊他是第一个开口的，放下了刚送到嘴边的紫砂茶杯，面无波澜地回他：“嗯……”

“所以……”余墨已经想好下一句该怎么说了，但就是卡在喉咙里，努力默念了三百万遍，眼泪又是先一步地下来了。

他怎么每次都这么爱掉眼泪，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控制不住。

阾妄从余墨对面蹭到他身边，帮他擦两下眼泪，静静等待着他的下半句话。

余墨心里使劲平静了两下，才勉强咬出了字句：“能不能…能不能多……陪陪我？”

阾妄的声音迟疑了两下：“……好。那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离开你。”

“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阾妄将他搂过来，给他擦掉眼角的眼泪，俯瞰着余墨眼眸中的那片花海，心里不由得难受“眼睛都哭肿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就心里难受，我怕我没有照顾好你，会想把你的委屈全都揽进自己心里。”

我一直想让你开心，即便吃尽苦楚，也想哄你快乐。

“好……”余墨抹抹自己的泪痕，一展笑颜道。

阾妄紧紧抱着跪坐在自己腿上的人，他颈窝的桃花香真的很好闻，诱人地想咬一口。

他的欲望驱使着他的思绪，他现在心里有多想将这人护在怀里，就有多想把这垂涎已久的人吃干抹净。

……

算了，他即便是到了成家的年龄也还是有些小，肯定承受不住自己的欲望，可是再等等就该走了。

再过一年，再过一年就可以了。剩下的那一年就可以容他肆无忌惮了，容他在对方的身体里寻求温暖，寻求安慰。

·

桃花残尽风雨中，妄要余墨书多情。

可怜一诺掷千金，千金难换一痴心。

太想说出的喜欢，太想满足的欲望，皆是在想。

也许能让喜欢升华成爱，那给他去爱的时间又还有多少呢？

就像余墨说的，若是自己在官场上回不来，给他最爱的人留下这么一个念想又兑现不了，他哪敢再说爱？

·

余墨起开身，他觉得自己有点太小孩子气了，阾妄不会喜欢他这么没用的人的。

但说起喜欢，他确实还不知道阾妄喜欢什么样儿都，只好傻傻地问他道：“阿妄…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啊？”

阾妄为数不多的愣住了，思索了片刻，照着心里余墨的样子说道：“可爱，天真的人。”

余墨却觉得这些都跟自己不沾边，他的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一下子就能看出有点不怎么开心了。

阾妄看出他脸色不对，赶紧改口道：“啊……像小鱼这样的就是我最喜欢的。”

余墨的心情也真是算得上大起大落了，立刻抬起被泪水洗地清澈的眼眸，语调模棱两可地道：“真的吗？”

这次换阾妄成了那个小孩，抱着余墨不肯放开，声音变的沙哑。

“真的。”

余墨以为这样的回答会让他很开心，可此时他的心脏就像是停止了跳动。

阾妄，刚才说喜欢他，又是哪种喜欢？浕余墨沉默了一会儿，他逐渐觉得自己又配不上阾妄这么好的人了。

他的心里好矛盾，明明是他先抓着阾妄不放的，这时又有什么资格再说自己不配呢？

喜欢就是喜欢了，求哪种喜欢又何必呢？

“我也喜欢阿妄。”余墨的声音只容得下他两人听到。

阾妄早就有预想他会这么说，便开启了他的逗鱼模式：“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

“唔……”余墨开启了防御模式，声音委委屈屈道“那…那就不再和你说了。”

时过未时，余墨不想总是和他在一起找不快活。

可是记忆淡薄地让他不得起身，因为再不多抱抱以后就抱不着了啊。

于是他抱的紧了，努力汲取他们相拥时的余温。

但一想到离开，他又要泛起泪花，在阾妄的胸襟处蹭了蹭。

阾妄胸口一紧，麻麻痒痒，发觉对方的情绪又不对了。询问道：“怎么了？”

余墨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想…多抱抱你。”

“好…多抱抱。”阾妄尽量感受他怀间的温度，不去想暧昧之事，实在忍不住了就低头轻轻吻着他的前额，轻蹭他的发间。

真的太想疼爱他了，舍不得，放不下。如果能一直相伴就好了，即便只在这一方小院里，即便是为操弄琐碎之事繁忙一生。

但无论阾妄怎么想留下来，他总不能当堂发作，让这两年相伴的时间都因此覆水难收。

余墨知道。他也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要阾妄不论时刻、不论人事地照顾他。

退一步也许海阔天空，也许深渊万丈，都在赌。

·

下雨了，云霞也在为这离别的告知而悲伤吗？

“等天下安然，我就来接你。”阾妄顾不得窗外长风撕啸，雨水打翻了泥土，青草香还弥漫在房间。

当他终于肯把心爱之人让给天下时，大概做好了痴等一生的准备。

“好。”

作话：

第一次的原文就先放到这（搓手）从此往后皆新章，哈哈哈哈哈哈哈 ( ᵒ̴̶̷̤໐ᵒ̴̶̷̤ )

（我没有凑字）请抑扬顿挫地读上面的《诗句》

咳咳，怎么被禁了呢(´இ皿இ｀)，就是问一下果肉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