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萝坐在厨房灶前,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握着铁钳,并一点点往灶膛里拱火。
一阵“噼噼啪啪”过后,炽热的火焰不停迸溅着火星子,明亮火光跳跃映衬在她的面容上,某一瞬间柔和了少女的眉眼。
临萝貌如其名,生了一张肉嘟嘟的鹅蛋脸,面颊两旁的婴儿肥还未褪去,更显得她气质甜美娇俏。
两颗葡萄籽大小的眼珠,看上去水汪汪的,像一弘清澈的潭水,格外透亮。
在她精致小巧的琼鼻之下,一张软糯饱满的嘴唇色泽水润。
少女正嘟起嘴巴朝前方吹气,水色的长发随她的动作飘在半空,又极快落下,反覆几次,临萝倒是乐此不疲。
“今日出手救了他,十两银子;给他抹了药,五两银子;借他的衣裙,唔……便宜他了,就收一两银子吧。”
临萝掰着手指头,细数着今天傍晚过后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
“如果把他一个人丢在主房,大半夜他要是发烧了怎么办?嘶——好像是有点儿不道德。”
临萝皱了皱眉,虽然说杀手的体质都比一般人强,但是陆槿茕的伤恰好是她先前口中的“重则”。
他的经脉已经崩成一片碎渣,差一丢丢就生命垂危了,但临萝对此束手无策。
只是勉强替他处理了外伤,看着不那么吓人罢了。
“不对……”忽然,临萝回过神来,敛下忧虑的思绪,眉间一点懊恼沾染其上,“不是早说了,不再掺杂那些势力中了么,现在怎么犯起糊涂来了?”
后来临萝独自抬了几大桶水,将自己打理得舒舒服服后,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上热乎的被窝。
一夜好梦。
*
“唔……”
第二日,临萝感受到温旭的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不由侧了侧头,结果忽然蹭到一块儿硬硬的,且凉凉的东西。
勉强睁眼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一柄朴实无华的剑,正竖在她脖颈间。
这一幕还真是似曾相识啊,不过区别在于上次是晚上,这次是早上。
真·有始有终。
啧,一大早就给我这么大个“惊喜”,这人真是……
于是原本还犯迷糊的临萝,霎时也不太想睡觉了,只好憋屈地瘪嘴,对坐在床边的煞神道:
“陆公子一大早的,怎么有兴趣来我房里……耍剑?”
“呵。”
陆槿茕单是从喉咙发出一声轻嗤,便昭示着他心情极度不好。
“限你一炷香的时间自己起来,去给我烧水。”
陆槿茕到底没和临萝一般计较,他绕过临萝,将深深插在床榻里的剑随手拔出。
“哈——”少女掩唇打着呵欠,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却不忘记咕哝着什么。
“那一会儿你记得把昨日我救你的十两银子,为你上药的五两银子,借你衣裳的一两银子以及今日我替你烧的水钱结一下账啊。”
忽然,临萝起了坏心思想看陆槿茕穿女装的模样,她强打起精神,结果遗憾的是,他身上穿的是男装。
“咦,我不是借了你一套衣服吗?”
临萝好奇地睁圆了眼睛,一双湿漉漉的杏眸附上一层白色水雾。
看上去无辜极了。
但陆槿茕显然没有被她迷惑到。
当他一听见女装,顿时跟炸毛的雪色猫咪似的。
仔细看还能发现他藏在发丝里的耳根,悄悄爬上一层薄粉。
“临、萝!”
每一个字都念得咬牙切齿,但谁又能说,他不是恼羞成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