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是天上雁,鱼为水中鱼。
扎着俩小揪的丫头推开桃池殿的宫门,一路喘着小跑“公主!公主!新一届的侍卫选拔开始了!”
“这么快!快,帮我钗下簪,真难搞。”镜中如芙蓉般娇俏的脸庞微微皱眉,撅着小嘴嗔道。
怀夕熟练地给镜中人穿戴着,垂首侧耳轻声道“公主,这次选拔贵妃也在,您可别太过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给自己选侍卫怎么说也有理,她若是找事,便再给她尝尝苦草的味道!” 说着便起身向殿外跑去。“哎!公主!您慢点,别摔了!”一行丫鬟拥着匆匆挤出,浩浩荡荡跟着跑去教场。
教场上人山人海,一排排壮卫齐齐跪着,等待发号施令。
“公主驾到!”主事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充满力量感的男性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场
莫锦书清了清嗓子 “平身吧”,落座主位后,便向身旁的小太监示意开始。
侍卫选拔是最残酷却也最公平的,从两百人中,靠混斗,单斗,选出最后的5人,为公主的侍卫,其必定是智力,武力双全,而公主从其中钦点一位为贴身侍卫并为其赐名。
莫锦书从开始便被场内的一名男子吸引住了视线,在混斗中,虽有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的道理,但他难掩其锋芒,虽被四面夹击,却从容淡定,逐一击破。
突然,一只银针从某处射来,直击那男子的后背,莫锦书心一紧,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站起 “小心!” 公主的声音穿透整个校场,那男子听见后,随机一个翻身,躲过了银针。
莫锦书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事”,刚坐下抬头时,正好与那男子视线交汇,血汗交融下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有神,锦书心里咯噔停了一下,随及拿起面前的水吨吨吨喝了起来,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怀夕看着面前公主模样,心下疑惑,难道今天公主格外的?渴?
一炷香过去,场上只剩百人不到,大都扶着伤撑在原地,在刺眼的正午照射下,壮士们堪堪抬眼,汗如雨下。唯独那个男子秉剑持立,双眼盯着主座,即便汗流过眼睛也不曾低头。
主事太监敲响锣钟,“胜者入第二回合,单斗!”话落,场上受伤的壮士们纷纷搀扶起身,或离场,或上前一步取武器。
莫锦书戳了戳怀夕,低声道“那几个挑武器的,有没有觉得眼熟?”说着,塞了颗果子瞧向后方。
贵妃坐于金丝瑞凤椅上,此时正侧首嘱咐着一名丫鬟,随即回过身端坐,神态自若。今日侍卫选拔本是由皇后督管,可因怀有身孕便退而由贵妃。
莫锦书吐出果子核,撇了撇嘴,喃喃自语“肯定不在做好事”,立马抓着怀夕的手示意跟上那名丫鬟。
锣鼓声再次响起,团斗胜出者移步演武台,这次太监点上了香,规定一炷香内胜者留,若未能分出胜负便双双离去。
“第一局 李颖胜”
“第二局 王涛胜”
“第三局 顾盼胜”
“第四局 汪明月胜”
……
“下一局 陈安与吴离”一声锣鼓敲响
莫锦书百无聊赖撑着下巴,时不时看两眼场上,这时立即被那个男子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是他”,锦书理了理衣裳坐正,期待地定睛,嘴角不可觉微微上扬。
她侧过身去问“小太监,你可知那台下持剑男子是什么来头?”
小太监哪见过什么世面,回过头姣好的面孔突然凑近,只听得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要跳出来,惊的身形一颤,磕着桌面将水杯中茶水洒出。
小太监见状,连忙跪下磕头“公主恕罪”
“没事没事,是我吓到你了,你起来吧” 这小太监也当真有趣,自己只不过问了个话,怎么还羞的满脸通红,看着慌乱的小太监,莫锦书心里偷偷笑道。
“谢公主” 小太监觉得自己耳边发烫,知刚已冒犯便将身体弯的更低 “公主,那个名叫吴离,曾经是在奴隶市场讨活的” 小太监停了停,小心地瞄了眼公主的脸色 “这吴离虽然是奴藉,但因武艺智谋超群,便被破格录入了”
奴隶啊...身在那种环境还能如此,倒是个好苗子。莫锦书挑了挑眉,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若是能收下此人,定可成大事!
场内硝烟弥漫,前几回合打斗所遗留的血迹斑驳于木桩上,触目惊心。吴离依旧选了剑,从容地走上演武台。
另一边怀夕仔细跟着那个丫鬟,丫鬟一路鬼鬼祟祟,在快到演武台处突然停下,着急的四处回看,不一会儿来了两名挑好武器的侍卫,怀夕见丫鬟从袖子里掏出什么又迅速给了侍卫,糟了!他们要下毒。
怀夕躲在柱子后面,待丫鬟匆匆离去后便快步走回观演台,将所见告于公主。莫锦书听后紧锁眉头,点头示意,这贵妃还真是喜欢搞小动作,莫锦书冷笑,拿起一盏茶起身含笑走向贵妃。
“贵妃娘娘,今日炎热,为锦书的琐事还劳烦这么许久,真是辛苦娘娘了”说着将茶水呈上。贵妃只是盯着茶盏,过了许久才示意丫鬟接下,“无碍,皇后娘娘的叮嘱妾身自然是要上心的” 随即掩面轻咳,缓了口气道 “近日确实身体不适,茶,便不喝了” 贵妃微仰起头,淡淡回笑。
莫锦书忍气努力扯着嘴角,这女人还真会装,笑道“原来是贵妃贵体有恙啊,难怪赤香那丫头忙前忙后呢!” 莫锦书紧盯赤香,眼中怒火难压。
贵妃眼神立即瞟向赤香,紧抿着唇眯起眼。片刻,贵妃重新端起茶盏,柔和地牵起莫锦书的手,“书儿定也是乏了,是本宫不够仔细了,还不快给公主摇风去去暑气!”说着在莫锦书注视下抿了一口茶,果然味极苦涩,但仍牵强回笑 “公主的茶果真独特”
待莫锦书满意转身入座后,贵妃重重扇向赤香将茶泼向她“还不快去领罚?” 赤香被扇地失去重心,跌在地上,含泪掌嘴。
莫锦书瞧见这动静,瘪着嘴摇摇头,叹道“怀夕,事后给赤香拿瓶金疮药吧,“公主” 怀夕嗔怪“那赤香为了贵妃坏事做尽,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他啊”
莫锦书手指摩挲着茶杯“她虽坏,但却也是为人驱使,我又何必迁怒于一个丫鬟”说罢莫锦书叩了叩桌子
怀夕会意快步走向演武台。
“公主有旨,诸多武器比试难以判断,全部换剑比试,不从者可退出!”怀夕大声向剩余的比试者宣召,话毕回望主位上的莫锦书,忍不住低笑了声。而后走向吴离低声道“公子莫要辜负公主一片好意”随即笑着离去。
侍卫们听召后纷纷放下武器,有的换剑有的离场,转眼只剩十余人了。
吴离手握银白剑走上台,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倘若失败,他只能再回到奴隶场上受尽欺辱,所以这一次,他不能输。望着高台上的公主,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在转头时,眼神更加的坚定“陈兄,请指教”
银白色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刀光剑影下,竟以二十多招,陈安被击的连连后退,但反手借力却又反守为攻,扭转了局面,一时间黑影与白影相混,旁人只听得见剑击声,却不见是如何打,速度快,至极,令人惊讶。
一炷香的时间即将快到,而二人却还未分出胜负,那陈安出招狠辣,步步杀招,吴离呼吸急促,高强度的比试使他渐渐力不从心,他纵身一跃,与陈安拉开距离,随及发起进攻,震剑高举,剑芒腾空而起,势如破竹,犹如一道闪电直入对方胸膛。陈安冷笑,“雕虫小技”,于是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刀光剑影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吴离将手中剑旋转,陈安一时脱离向前跌去,而吴离一个翻身左手接剑,雪亮的剑锋在阳光下反射着绚眼的光芒。
“折跃剑!是折跃剑!”
“快看啊,这是折跃剑”
台下观众无不惊叹
吴离剑指陈安“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