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来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独自坐了一桌的顾盈和沈近真身上,她们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会是新的出路和选择吗?
“先生,您放心,若来记得自己的初心的,报效国家,我会执行不怠的。”
他并没有正面回应沈图南的问题,因为即便他相信沈图南,但在他之上,还有其他人会阻挠他们的行动,就像这次假币的案子一样。
所以,如今他留在央行,只是为了阿盈的那个请求,而他也需要寻一条新的路,能让他实现自己愿望的康庄大道。
“好......”他的眼神由坚定而茫然,最后回答沈图南的时候,再次变得坚定。
沈图南见他还愿意相信自己,心中勉强感到一丝欣慰,至少魏若来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情,对他这个老师彻底失望。
他伸手利落地拭去眼角还没落下的眼泪,感时伤怀,伤春悲秋,并不适合他们这样自诩为革命者的人,而今夜的脆弱情绪,来日只会化为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的步伐。
雨后的水泥马路,即便再平坦宽阔,也会有积水洼地。
那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趁着醉意,哼着《送别》,分明是热闹的,可心中却觉得孤寂得寒凉。
寒光照孤影,觉来梦断心。
或许他们心中也隐隐有了预感,他们师徒之间,终将迎来一场分道扬镳的离别,也或许徘徊过后,终有一日会再归来的。
“阿辞,谢谢你!”
“什么?”顾盈的注意力落在前面走着的那俩人身上,沈近真这忽如其来的谢意让她愣了一下神:
“没事,我们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是说,多谢帮我们送孤星离开上海。”
顾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后轻声笑道:
“他平安回去了?”
“嗯,他回去之后向组织汇报了在上海的事情。”
“平安就好。”顾盈不太想与她谈论太多关于身份的问题,于是抬脚想要加快速度跟上魏若来他们。
“阿辞,你是哪一方的人?”沈近真拉着顾盈,和她一边追着前面那俩,一边询问。
“我?哪一边都不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沈近真想起自己之前好几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近跑到她那里躲避追捕的事情,她不会早就看出自己的身份有问题了吧?
“从我们认识开始吧!”顾盈轻描淡写地回到。
“你......”
就在沈近真打算阴谋论,觉得她接近自己别有目的的时候,顾盈却朝她扔下一颗炸弹:
“明梧是我的人。”
“什么?”这下沈近真倒是越发慌了,这比别无所求更吓人好嘛。
“别紧张,我们的目的,就像那张纸条上写的一样,没有别的图谋。若你真要纠结这个事情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你说。”
“若有一日,我遇上了危险连累了他,你能不能带上魏若来离开上海?”
“为什么?”沈近真被她接连给出的信息砸晕了脑袋,根本无从分析她说的真假还有这么做的目的。
“你不是想要让他加入你们吗?
让他去亲眼见一见,才更有说服力,指不定你在上海劝了他这么久,回了江西,要不了一个月,他就同意加入你们了呢?”
“你是千门的人?”沈近真神情复杂地盯着顾盈,她能说自己从前还动过要将他们拉入伙的心思吗?
“嗯。”
“魏若来知道吗?”
“知道。”
“那他......”
“他并不算真正入了我千门,所以我才有此请求。
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太过危险,若真有一天败露,我不想他跟着我们东躲西藏。
我身上背负的是千门的责任,而他,没有必要陪着我一起。”
顾盈的目光看着前面醉意昏昏的人,她不能投身其中,总不能让他为了自己,放弃自己的理想吧?
“好,我答应你。”沈近真思虑了两秒,毕竟她的本意就是为了接近魏若来,说服他加入组织,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两个快一点呐,掉队了!”
魏若来和沈图南走着走着,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了,转头看,这两个小姑娘远远地缀在他们后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神情端正严肃,像是在讨论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一般。
顾盈和沈近真默契地彼此露出一个达成合作的笑容,随后迈开步伐朝着走在前面的那俩人走去。
他们虽然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但终归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所以即便是殊途,但总有同归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