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门,唐莲他们见过大觉之后,便想着到底该如何处理无心一事。
唐莲收到雪月城传书,上面只写了“凭心而动”四字。
“看了这么久,到底写了什么?”司空千落坐在石桌旁,瞅着唐莲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只写了四个字,凭心而动。”
“这还不简单,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司空千落一边倒茶,一边随口答道。
“无禅师父,这凭心而动,在佛家可有解释?”
“佛曰,随心,随性,随缘。”
“这不是可我说的一样吗?”千落在一旁嘀咕道。
“无禅师父,在你眼里,无心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唐莲忽然问道。
随后无禅就与唐莲讲述了自己还在寒水寺之时,与无心发生的一件事情。
某日他在寺庙中练拳,无心站在他身后瞧着他练功,带他在练完拳之后,无心忽然道:
“这就是金刚伏魔神通?可是何为神魔,此事应当由谁来评判呢?”
无禅当时回答的是,师父教他如何,他便如何,而无心却说:“经书上说,除魔是杀尽发恼之魔,当除的不是外魔,而是心中之魔。”
唐莲听了生出许多感慨:“若不是听你所言,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五岁幼童说的话。”
至此,唐莲对于师父传来的这“凭心而动”四字,便有了决定。
三日后,大梵音寺前。
“无心,我再提醒你一次,这场法事,势必会惊动整个于师。到时候会有很多高手赶来,你有信心吗?”萧瑟道。
“那又如何,老和尚已经不在了,谁能管得了我。”
入了梵音寺,三百僧人坐在殿前的广场上,诵经之声直直入耳。
他们走过佛殿前的大广场,进了殿中,无心从袖中取出一物,看着似乎是佛骨舍利,随后将其放置在佛坛上。
“那是什么?”雷无桀问道。
“难不成是舍利?”
“舍利?”雷无桀语调上扬。
“有些高僧在坐化之后,身体里留有珍珠般不容不灭的物体,俗称舍利,是佛家圣物。”萧瑟解释道。
“老和尚死后,身体瞬间尘没。但那灰烬之中,还留下了一颗舍利,我便想,带着这一颗舍利回到于师,老和尚生前回不来,死后我带他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些伤感,随后在佛像前的蒲团上跪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想起,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显现在身后,他转身朝他弯下腰喊道:
“师父......”
他跪拜在地上,从前不曾喊过的称呼,在此刻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泪水也随之流了下来。
“莫哭,你该回你自己的家了。”忘忧大师慈声道。
“我的家是寒水寺。”无心抽泣着说道。
往昔的回忆尽数涌上心头,当年若不是老和尚收养了他,何来今日的无心。
“真是个傻孩子,寒水寺只是你一时的栖息之地,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如今你该回自己家去了。你的家,是一个很自在的地方,乃方外之境,天外之天呐。”
顾盈见不得这样催人泪下的场景,默默转头,离开了殿门前。
“阿盈。”萧瑟跟着顾盈走到院中的树下, 站在她身后,伸手搭着她的肩,安慰她。
“让他回去吧,我相信有忘忧大师这样的师父,无心不会成为带二个叶鼎之的,你说对吗?”顾盈回头看着萧瑟。
萧瑟放下手,静静地看着顾盈,沉默了许久才回应道:“嗯。”
最坏的结果没无非就是自己的身份提前曝光,不过就像顾盈说的一眼,他也相信无心不会重蹈覆辙的。
这时候,从屋中蜿蜒了一道金色光芒,似璀璨的银河悬挂在天幕之上,连接了天地。
顾盈抬头去看,便听见萧瑟在旁解释:
“据说这是佛门六神通中的漏尽通,人虽死,元神亦可保持不灭,直至最后一丝凡尘的执念散去。”
佛法奥妙,不可妄言。
无心见忘忧大师身形散去,于是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又恢复了之前那风度翩翩的模样。
“无心,接下来可是场苦战,你行吗?”顾盈不想再提他的伤心事,于是直接转了话题。
无心幽幽地瞥了一眼顾盈,心道这姑娘不能看他是个和尚就乱说话啊。
“不过,忘忧大师有句话说的,也不全对,至少,接下来的路,不是你一个人走。”萧瑟原本还想讽刺他两句,看着顾盈直接开口扯开了话题,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了。
“是吗?你们打算和我这个挟持你们来此的人,一起走?”无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眼中弥出一丝笑意。
“萧瑟说得对,你还有我们,我们和你一起走。”雷无桀一拍胸脯朝着无心,豪气干云地承诺到。
他们一起并肩走出了大雷音寺,少年意气,挥斥方遒,仿佛只要他们在一起,这世间便没有什么难事能困住他们。
顾盈慢悠悠走在后面,瞧着这仨有些热血的场景,却忍不住想到,三个路痴一起走,那还不得天天迷路?
“阿盈,快点跟上。”萧瑟朝着身后的顾盈招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