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空飞来悲雀无数,遮天蔽日,凄鸣不止。
顾盈站在白草连天的城下,只看见满目疮痍,残破的城墙下,倒下了无数的将士。
天门关被破,战事又起,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拦北磐的脚步,血与火如影随形。
顾盈在人群中狂奔,想要找到醒来的办法,她知道这是梦,但现在她醒不过来。
她挣扎着想要阻止,但无能为力。
这是梦,也是真实。
如果没有她和顾琮出现在这个世界,只怕梦中所见,会是宁远舟他们最终的结局吧?
“殿下,殿下?我们到了。”
顾盈听见解行舟的声音从天空传来,震耳欲聋。
她尝试着睁眼,却被耀眼的光刺得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解行舟见状,扯了扯马车的帘子,另一手挡在顾盈眼前。
顾盈缓了一会儿,才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俯身看着自己的解行舟,急忙从他肩膀上起来,坐到了马车的角落里,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
“殿下梦到什么了?”
解行舟轻声细语相询,顾盈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于是回话不过脑子地直言道。
顾盈“梦见于十三他们,好像都死了......”
解行舟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已经快抓住真相了,只差一步,就能想明白顾盈和顾琮的身份,解释这一切了。
顾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看着解行舟道。
顾盈“走吧,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诏曰:皇二子李镇业,天资仁厚,孝悌忠信,故此,册封二皇子李镇业为太子,凡百卿士,敬承朕言,克助我皇嗣之勤勉,光我大安之勋业。布告遐迩,咸使闻之。”
“臣......”李镇业正打算谢恩,却被赶来的初贵妃打断了。
“臣妾反对,二皇子勾结北磐,背叛安国,不配为君。陛下,这是我沙西部将士在天门关擒获的,二皇子派去北磐的下属,他亲口承认,受二皇子指使。”
初贵妃由初月陪着,站在高台之下的第一级台阶处。
这时候跟在她们身后的任如意,在踩上高台第一级阶梯之时,飞身而上挟持了安帝李隼。
任如意“不想让他死,就给我安分些站在原地别动。”
这个声音,安帝李隼此生都不会忘记的,所以当任如意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便道破了任如意的身份。
“朱衣卫前左使,任辛!”
任如意“不错,是我。”
任如意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着下方众臣道。
底下众大臣议论纷纷,朱衣卫众人则是眼中惊异,带着难以置信,没想到她会死而复生出现在宫里。
“任辛,你此番出现在这里,可是你自己自投罗网了。”
安帝李隼眼中透着些许忌惮和杀意,他知道任辛今日出现,或许是为了当年的真相,但这些事情,万不能透露人前,于是他打算先安抚住任辛,再做打算。
“但若你能悔过,悬崖勒......”
安帝话尚未说完,任如意便将手上的剑,朝着他的脖子又逼近了一分,让他不得不停下。
“任辛,不可!”指挥使邓恢朝着任如意大喊道。
底下的朝臣皆是焦急地望着他们,就担心任如意一个不慎,真的了解了安帝的性命。
任如意“我要你当着群臣的面,大声地说出来,当年昭节皇后,到底因何而死?”
任如意眼中带着恨意和仇视,语气冷漠凌厉。
“皇后,乃遇火而亡。”
任如意自嘲地笑笑,随后看着安帝道。
任如意“不说是吗?李镇业,你说,否则今日,你便陪着你父皇,一起死在我的剑下。”
任如意看着呆若木鸡,愣在下首的李镇业。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皇后之死,难道真的另有蹊跷?”
底下的大臣神态各异,议论纷纷,像是没有料到,当娘昭节皇后的死,当真另有隐情,而皇帝和皇子,似乎都是知情之人。
李镇业瑟缩着,脚步不稳地朝着后面倒下。
他万没想到,自己期待已久的太子之位,会以这样的方式理他远去。
“是父皇让我做的,我不想的,是父皇拿太子之位,诱惑我这么做的......”
李镇业颓丧地坐在地上,絮絮叨叨地反复念叨着这几句,企图蒙混过去。
岂料任如意拿出了一沓证据,朝着下首的朝臣中扔去。
任如意“这是内廷起居注和太医院仵作尸格单,上面写着,先皇后因火窒息而崩,但是陛下却将定我刺杀皇后的罪名。我不相信,陛下当年勾结北磐,被娘娘发现,因此被害身亡之事,满朝文武无一人知晓。”
前来观礼的梧国和褚国使臣,站在下首一声不吭默默看着这一切。
指挥使邓恢脸上神色不明,眼中翻腾着浓重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