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书房。
顾盈如今虽住在宫里,安帝身边守卫甚严,而自己身后又跟着一堆宫女,想要私下动手有没有人给自己打掩护,只能想个办法,明着接近安帝李隼。
正好解行舟知晓她被留在宫中之后,以使团的名义,送来了北磐人寇边的消息。
还让人将顾琮封她为镇国公主的手诏一并送了来。
因此顾盈借着这个机会来了御书房见安帝。
既然娇纵的蠢笨美人不讨他喜欢,那便再换一个好了。
顾盈今日换了一身白衣,裙裾和腰带上绣着几点银红的桃花,铅华弗御,越显清雅脱俗,皎若秋月。
她今日还在腰间缀了个银质的镂空香囊,更添了一分冷色。
顾盈“陛下万安。”
顾盈走到安帝的桌案前,轻敛裙裾,盈盈下拜,声音若黄莺出谷,清雅婉转。
安帝这才抬眸望向顾盈,毕竟只听这声音,便让他察觉出与那日的不同来。
“怎么,今日不藏了?”
他凝视着顾盈,看着她今日素雅的装扮与冷静的神情,就知道自己那日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顾盈听着他略带些调侃的语气,便知道他应该是没有生气的,当日之所以改口留她在宫里,或许就是猜到了自己在骗他。
顾盈“陛下恕罪,往日皇兄生气的时候,也是陛下那般态度,阿盈只要哭两声和他耍耍赖便能躲过去了。那日陛下的态度和皇兄生气时是一样的,所以阿盈就......”
她说着不自觉地红了耳朵,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好似觉得自己那日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就把朕当作你皇兄一般,应付过去了?”
安帝将手中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扔,发出了“啪”的一声响动,吓得旁边的公公也是呼吸一摒,生怕顾盈接下来真的惹怒了安帝。
他绕过桌案来到顾盈面前站定,目光紧紧地盯着顾盈发红的耳垂。
心中笑道,他现在倒是相信她确实是不怕他了。
只不过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嘛,虽然面上装得好,可这脸皮还是有些薄啊。
顾盈“那倒不是,您这么大年纪了,我顶多是把您当作我爹一样糊弄的......”
“嗯?你说什么?”
安帝听着顾盈小声的嘀咕,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顾盈“本来就是,陛下的年纪,算起来确实可以当我爹爹了。”
顾盈抬起头看着他,放慢了语速,看着安帝认真地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
“你......”
安帝伸手指着顾盈,语气间带着点不悦。
虽然他知道顾盈说的是事实,但总觉得这句话由她说出来,自己怎么就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顾盈“陛下,我今天来找您是有正事的,我们聊聊正事,非常重要的。”
顾盈严肃的语气让李隼一时竟不好意思与她纠结自己的年龄问题,于是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说吧,什么事?”
顾盈“陛下,我收到使团的信,他们说在天门关附近的左家岭发现了北磐人的踪迹。陛下,北磐人寇边,还是应早做准备为好,否则他们一旦南下,受难的还是黎明百姓。”
安帝想起自己收到的,长庆候快马送来的奏章,看着顾盈沉声道。
“长庆候的奏章今早才送到朕的手上,你现在就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看来褚国在我大安的间客细作不少啊?”
顾盈不慌不忙的朝着他揖礼道。
顾盈“陛下误会,是褚国镇守边境的将士给的消息。当年褚国与安,梧签订盟约,在北境修筑防御城墙,各派兵三千驻守,虽然安梧之争您将天门关收入囊中,但是毗邻北磐的地界,还是有梧国和褚国的守军的,您总该记得吧?”
安帝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随后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顾盈道。
“暂且信你。就如你所说,北境如今已有守军,就算北磐人真的南下了,也成不了气候。”
顾盈的心沉了沉,她没想到如今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褚国和宿国联盟,都不能让他先放下挥师南下的打算,抵御北磐。
顾盈“陛下要如何才能答应,与褚国,安国,一同抵御北磐人呢?”
“你知道朕为什么会向梧国开价十万两黄金,让他们赎回梧帝杨行远吗?”
安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顾盈,比起靠北的荒凉地界,还是南边的富庶之地,更诱惑人。
更何况他与北磐做了交易,若他们当真南下,便是毁约。
顾盈翕动了两下嘴唇,心中却是将他骂了千百遍,要不是直接嘎了他自己也难以活着走出皇宫,她真想一剑削了他。
“怎么,在心里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