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盈瞥了一眼杨盈紧闭的房门,于是停下脚步,站在檐下对着任如意点了点头,随即不罢休地又绕回了一开始的问题。
顾盈“任姐姐还没说你徒弟呢?他叫什么?长得好看吗?高吗?武功如何?”
任如意“嗯......长相嘛,应该还算过得去,现在武功估摸着和钱昭差不多吧。”
随后想起最重要的名字,于是接着补充道。
任如意“我离开时他还没有正经名字,我一般叫他鹫儿。”
顾盈“鹫儿......”
顾盈心下明了,看来又是个小可怜啊,即便是五六年前的事情,那也应该有十来岁了,现在指不定和元禄差不多吧?
这么大的少年,还没有取正经名字,多半是不受宠的,不然谁家长辈取个名字,十几年了还未取好?
顾盈“鹫者,雕也。希望此行有幸能见见任姐姐这个弟子才是,想来定然是十分出众。”
杨盈“阿姐,你要夸别人,也别当着我的面夸好吗?我会吃醋的。”
杨盈从门边伸出个头来,看着站在她门外却不进去的两个人吐槽。
顾盈“我这不是帮你打探敌情吗?你都听到了吧,小心往后见面,你这位师兄,给你个下马威教训你。”
任如意想起自己那个徒弟,再看看眼前这个勉强算是新收的弟子,忽然有些头疼,一个跟个狼崽子似的,一个现在看着还是只兔子,只怕是不好相处。
......
宁远舟他们商量着过涂山关还是得智取,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和于十三去了周建府上,劝说他放行。
元禄仿了丹阳王印章,伪造了丹阳王的手书,宁远舟带着这封信去间周建,装作为报丹阳王的救命之恩,投靠了丹阳王,借此让周建放他们过涂山关。
在周建验完了信件之后,宁远舟便开始忽悠周建。
宁远舟“此行礼王是万不能死在安国的,若是将军真的动手,此前所做一切就都白费了。毕竟礼王死在安国,无论是章崧还是皇后,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只要在你动手的时候,抓几个人证,到时候殿下便难逃杀弟叛国的大罪,而周将军你,也难逃一个凌迟之罪!”
他轻踱着脚步,在屋内悠闲地同周建周旋,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周建则是耸立眉头,盯着宁远舟,似乎在忖度他这番话的真假以及他的目的。
宁远舟“幸好周将军行事周全,没有贸然出手,这才没有铸下大错。”
宁远舟是懂得掌控人心的,打一巴掌给个枣,先是告诉他若动了手,难逃死罪,又夸赞其行事审慎,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
“没错,我早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宁大人,你有何妙计啊?”
周建也不知道是真没多想,还是宁远舟太能忽悠,总之他就这样顺着宁远舟的思路,被宁远舟忽悠着认为,眼下的使团,是宁远舟临时凑的一个假使团;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礼王死在梧国,一旦事成,安帝必然无法返回安国,丹阳王便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于十三躲在房顶上,听着宁远舟一顿道貌岸然的忽悠,便让周建相信了他的说辞,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起身打算离开。
却没想到,一回头便看见任如意站在自己身后,而顾盈就坐在抱厦顶上,斜躺着隐匿了身形,对着自己挥手。
于十三稳了稳有些慌乱的心跳,随后跟着任如意还有顾盈飞身离开。
于十三“啧啧,见惯了你们俩这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都快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你们这般模样的了。”
顾盈“我倒是真希望,天下的女子,有朝一日真的能像我和任姐姐这般。不拘泥于一室之内,能有机会显露自己的才华,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这江湖之间。”
于十三心下微动,这旁人看来有些不合时宜,大逆不道的言论,他却并不觉有什么不对,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便是最好的佐证。
于十三“嗯,会有这一日的。”
顾盈走在他们前面,回过身倒退着走着,看见于十三这处变不惊的模样,倒是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是惊慌失措地阻止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呢?
顾盈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眼中闪着忽隐忽现的光芒,好似小孩儿找着了称心的玩具一般,笑着朝于十三说到。
顾盈“其实,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提高女子的地位,而最快的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那便是让杨盈......”
于十三“小鱼儿,老宁让我们回去通知使团,可以出发前往涂山关了,我们得快点回去。”
于十三忽地想起钱昭前些天和他说过的话,当时他不明白顾盈为什么会舍命救杨盈,钱昭却告诉他,因为杨盈不止能是安国的公主,又有谁规定,这天下的帝王,只能是男子来当?
他不知道,钱昭是如何知晓顾盈在想什么的,但是他不信,顾盈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即便她真的和这个世上的许多女子都不一样。
但是此刻,他知道,钱昭没有说错,于是他开口阻止了顾盈,因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任如意,虽然宁远舟和顾盈都相信她,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少一个人知晓,她便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