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复杂的情形,乾隆只想快刀斩乱麻,他把身契递给花魁时,对方却愣在那里没有拿,乾隆只好一把把身契塞进对方手里。
牡丹则急忙喊住要转身离开的乾隆:“先生既然买了我,我就是先生的人了!”
乾隆不必了,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我看姑娘也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望姑娘珍重自由之身。
“说什么珍重不珍重……”牡丹面露哀凄之色,说, “我只是一个天涯飘零人罢了,只怕先生一走,我就又落入火坑了。”
乾隆……
按理说他该好人做到底,但是他看了一眼小燕子,对方的目光就移开了,其实小燕子的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她很同情这是个花魁,想着答应让对方跟着走算了,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感觉心底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与委屈。
“我今日在望河楼举办听琴会,本也是想找个人把自己卖出去,既然先生买了我,我就跟着先生了。小女子虽然积蓄不多,但愿意把我所有的奉给先生。”
乾隆我不图你的钱,也不图你的人,只是做件好事,去投奔你的亲戚吧,不用跟着我了。
牡丹自嘲地一笑:“既被卖到这烟花之地,哪还有什么亲人了……”
小燕子老爷……
小燕子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想要留下这个可怜的女子,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开口讽刺乾隆两句,语气就不太好,紫薇一听小燕子头两个字的语气,就拉住了小燕子的袖子,直摇头。
紫薇老爷,我看这个姑娘确实很可怜,不如让她暂时跟着我们吧。
乾隆心里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再把对方留在这里,他们一走,说不定那个纨绔子弟就会拐回来,倒不如带上她,到杭州把人放下来,再给她些钱,让她自谋生路去吧。
这么一想,乾隆就答应了下来。小燕子看紫薇一劝,乾隆就答应了,心里就认定了乾隆刚才是在装模作样,其实早就想把美人留下来了,不然怎么会那么主动去英雄救美?却把她自己起到的作用完完全全忽略了。
来时一路游览汴河热热闹闹,回去的时候马车里却异常安静,到了住的地方后,小燕子第一个跳下了车,乾隆赶紧越过牡丹与紫薇,紧跟着下了车。
乾隆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跳下车了呢?脚有事吗?
小燕子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小燕子把头一低,一拐一拐地进了大门,紫薇赶忙追了上去,两人先进去了,乾隆却没有跟上去,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里很是无奈。
紫薇小燕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娘打抱不平,可是你不要总跟老爷闹脾气了,他毕竟是皇上啊。
小燕子皇上怎么了?皇上就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吗?
紫薇我看老爷对那个牡丹姑娘好像并没有意思,退一万步说,即便老爷真的喜欢那位牡丹姑娘,我们也得认。虽然我也不认同,但是皇上就是有三宫六院,他可以不用,也不需要对哪个女子专情,但皇上的女人都要对他忠贞不渝……
小燕子可是他宫里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
紫薇嘘,小燕子,你小声点,你别忘了,牡丹姑娘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呢。
紫薇扭头看了看身后,还好她们提前走,其他人没有跟上来。
紫薇反正总之你不要跟老爷再吵了,你不知道,每次老爷跟你争吵后,都气得不行,但是很快他又会去关心你了,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已经够好了,他知道我们的大秘密,不仅没有惩罚每一个人,反而要帮我们摆平这件事情,他是那么仁慈,那么伟大,小燕子,你不是也一直希望老爷能够快乐吗?如果老爷真的喜欢牡丹姑娘,那就让我们接受她吧。
小燕子一直都很佩服紫薇,听了紫薇这一段话,她把眼眸垂了下去,大脑一片混混沌沌,理不清个头绪,一会觉得紫薇说的有道理,一会还是觉得很生气,但最后她还是没说什么,勉强点了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燕子看到乾隆进来的时候,后面跟着牡丹,还是有点生气,可是她已经答应紫薇不再跟皇阿玛争吵了,就坐下来,闷闷不乐地吃了几口饭,她就给紫薇夹菜。
小燕子紫薇,你多吃点。
紫薇看看碗里的菜,又看看乾隆,今天饭桌上格外安静,小燕子这一动,就吸引来了很多目光投向二人,紫薇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用眼神示意小燕子给乾隆也夹菜,就冲小燕子拼命眨眼睛,可是小燕子哪懂紫薇的意思,她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紫薇。
小燕子紫薇,你的眼睛怎么了?
小燕子问紫薇怎么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紫薇身上。
紫薇没……没什么……我被风迷了眼睛……
小燕子风?哪有风啊?
小燕子真以为紫薇被风迷了眼睛,继续追问,紫薇一向最不会说谎,心里大叫天啊,然后在桌子下面用腿碰小燕子,想让她别说了,谁知道同时间,小燕子担心她,想站起来看看她的眼睛,紫薇一伸腿,把小燕子绊了一跤,小燕子站立不稳,倒向紫薇,紫薇大叫一声,眼看着两人就要摔在地上时,却都被抱住了。
尔康在看到小燕子扑向紫薇的那一刻,就运起轻功跨越了纪晓岚等人,稳稳地接住了紫薇,而乾隆更是坐在小燕子身边,他长臂一捞,就把小燕子拽了回来。
尔康紫薇,你没事吧?
紫薇没事,没事。
紫薇赶紧站起来,坐回位置上,大庭广众搂搂抱抱实在不好,尔康看到紫薇确实没事,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乾隆小燕子,你没事吧?脚没事吧?怎么吃个饭还能摔跤呢?
这边乾隆也在关心小燕子,小燕子心里很感动,她跟皇阿玛闹别扭,皇阿玛还是这么关心她,紫薇说得对,他真的是个很伟大的父亲,她不应该再要求这个,要求那个了……但是……就这么妥协了吗?那个牡丹姑娘又漂亮,又会弹琴,还一肚子学问,就像紫薇说的什么都全,再看她自己,又不会弹琴,又不会作诗,还整天闯祸,皇阿玛会不会有了牡丹姑娘就不喜欢她了……想到这里,小燕子又很自责自己太贪心了,矛盾的心思在肚子里反复纠缠,一时间竟掉下眼泪来。
乾隆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摔疼哪了?
乾隆赶紧凑上去想检查检查小燕子伤哪了,小燕子实在受不了这种烦乱,想要避开乾隆静一静,就抹着眼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