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那人不知从哪打听到沈祁安是神,他像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几乎滚到沈祁安的脚边,止不住的哀求,
“你、你不是神吗?!求你...求你救救我娘、求你了……”
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泪痕和鼻涕糊在脸上,看起来很滑稽,他却顾不上这么多了。
“抱歉,”沈祁安抿唇,看上去没什么表情,
“我不能违反自然规律。”
那人不断的哆嗦着,哭喊着,妄想神明能拯救他的神明,
“求你了……求你了,救救她行吗……”
沈祁安面上闪现一丝苦涩,
他不能,他没有办法。
沉默就已是答案。
那人似乎也知道不可能了,突然大笑起来,他颤巍巍站起身,指着沈祁安破口大骂,
“妄你是神明,连一个凡人都救不了,你算什么神明?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笑死我了,自己也就长的还可以还自称是神……”
沈祁安的眼神带着悲怜。
季宴礼可受不了自己的爱人被诬陷,他一把将沈祁安护在身后,立正言辞,
“不好意思,救不了她我替他感到抱歉,但你也不应该对他这个态度。”
——
“他刚刚是太过激了,你别介意。”季宴礼和他坐在山顶上,拍拍他的肩膀,想借此来让他放松。
“他说的并无道理,”沈祁安苦涩一笑,转过头看着季宴礼,又像是在看苍生。
“我有时候自己也在想,当神又有什么用呢?”沈祁安坐在季宴礼的旁边,惆怅的望着夕阳,
“看着这黎明百姓的苦难,我却只能袖手旁观,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痛苦呢?”
季宴礼看着被夕阳渡了一层金边的沈祁安,他第一次有些惊慌,突然感觉自己离沈祁安这么远。
他是神明,而他,只是人。
季宴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经历的人老病死的太多了,那他心里又积压了多少呢?没有他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来安慰他呢?
他不敢保证,他的爱人啊,明明自己都脆弱的像个孩子。
神明吗?
季宴礼宁愿希望他不是。
“哥,我是不是很废物?”沈祁安自责的低下头,眼里蓄满泪水,那是对自己的无能,
“我真的好没用啊,我可是神啊,怎么会这么没用啊! ”
季宴礼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没事,这种事情我们无法避免,预料之外的事情就不要再因为自己的能力而自责。”
沈祁安的心跳猛地加快,他不知道是不是季宴礼的缘故。
“沈祁安,”季宴礼抱着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眼神黯淡,
“你要回去吗?”
回去?
沈祁安不知道,他是这造物主的继承人,他是来磨练的,说句实话,在人间他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年了,只觉得很久很久,久到他看遍了人事荒凉,繁荣昌盛,战争纷冉,生死离别。
但是说到回去,他还暂时不知道。
“回去的话,把哥也带上,”沈祁安半开玩笑。
季宴礼宠溺的笑了出来,语气温柔,
“说什么话?我还不一定能等到你回去呢。”
“那我可不管,”沈祁安不干了,开始撒娇,
“等到了那天,我也要带着你的骨灰盒上天。”
别开玩笑了,季宴礼在心里说。
夕阳堙没在青山中,迎接黑夜的莅临。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