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幽闭,仅左侧一扇窗虚开。
天空阴沉,光线昏暗。
往日热闹的宫里,此刻一个宫人也看不见了。
只剩下冕帝长身跪坐于案前,在案上那端端摆着的错金博山炉,丝缕般的烟气自孔隙中悠悠上浮,他织金锈龙的衣袂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云纹在幽暗中隐约游动着点点光辉。
冕帝轻轻眨了眨眼,眼睫在眼睑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他此刻的神情带上了几分世事变幻难测的苍凉。
“没想到水月沧澜有一天会在我手上覆灭”
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递过一个信封,他心灰意冷的接过信封“怕是叫我们投降的信吧”
他撕开信封原本漆黑的眼眸慢慢闪现出希望的火光他颤抖着双手“联姻...联姻”
侍卫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激动的站起来“传我令宣百官进殿”
大臣甲:“陛下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大臣乙反驳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是陷阱也得跳啊!”
冕帝叹了口气:“是朕无能啊!眼下我手下并无所出谁能去和亲呢?”
一位老者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道:“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宗室之族中还有一位不错的人选,虽不是纯血统可也是皇亲国戚”
冕帝恍然大悟可又叹了口气:“海德刚为国战死,我又岂能推他唯一的女儿菲洛出去”
大臣甲:“陛下海德为国捐躯,相比也是愿意自己的女儿向他一样为国赴难”
冕帝握紧拳头:“按理我应该好生照料她们孤儿寡母,可现在怎么推她去呢?”
那老者说道:“陛下若良心不安,那便换其他人,这城中贵女如此之多还怕找不到人吗?”
大臣丙:“只是谁又会愿意,如若强求怕是......”
老者长叹道:“陛下如若还是这般优柔寡断,这水月沧澜怕是真的要颠覆了”
冕帝咬牙道:“此事还待我与皇婶商讨”
老者:“陛下我知你舍不得那儿女情长,可在这国家大难面前你是一位帝王应该以国家为重啊!”
冕帝握了握拳:“那我即刻下旨”
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陛下如此,水月沧澜必会昌盛的”
灵堂
一个瘦骨嶙峋、脸无血色的惨白中年女人瘫坐在棺前。
一个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的少女轻轻的走过来,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沙哑的声音说道:“阿娘我扶你去休息吧?”
流光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菲洛试着擦拭掉母亲脸上的泪珠,强忍着泪水道:“嗯,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安抚好母亲后,菲洛一个人站在这空旷的院子,外面突然有了嘈杂的声音,她推开门发现是内侍总管还有围观的群众。
“大人,何事劳您大驾?”菲洛幽幽然地开口问道。
内侍总管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沙哑,想来一定是哭了许久。
内侍总管拿起了手里的圣旨给她看,道,“宗女,皇上有旨意给你,特派咱家来给您的。
“圣旨?”
内务总管朗声道:“宣,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海德宗长之女菲洛,正值及笄,妙龄之年 且品行端庄 温柔贤淑 贵典之重。兹承朕口喻封菲洛为“汝灵公主”特赐嫁百八十抬,和亲瑞拉!
钦此!
内务总管满脸笑意的把圣旨递到菲洛面前“公主接旨吧!”
“和亲?”她的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公主先把旨接了吧!大家都在这跪着呢!”周围的群众跪在地上眼睛偷偷的往那瞄
菲洛颤颤巍巍的把手伸过去,那绣着龙纹的圣旨放她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内务总管把她扶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