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02

装饰极简的卧房中燃着一柱安神香，助眠清心，可疏通筋络。

李莲花轻柔地替床上的女子掖好被角，收拾好针包后端着血水下到了一楼。

楼下的方多病正给女子煎着药，手摇扇子扇火的同时，嘴上也没闲着同阿飞交流。阿飞站在门口，眺望远方，跟没听见似的，一声不出，气得方多病直骂他又聋又哑。

见李莲花下了楼，煎药煎得无聊至极的方多病眼底燃起一丝光亮。

方多病“那姑娘怎么样了？”

李莲花“中了毒，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过些时辰，应该就能醒过来。”

方多病“那便好。”

助人为乐、好打抱不平的侠义之士方多病松了口气。

方多病“不过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啊，对一姑娘下手这么狠。幸好有本公子出手相救。”

回想起一个时辰以前发生的事情，方多病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要说那群人的武功有多高，倒也不尽然，却是招招狠辣，不似中原武林的门派招式。被他出手擒住后，连半句话都尚未来得及套出便纷纷服毒自尽。如此有组织有纪律的杀手群体，他竟从没在江湖中听到过。

李莲花“好奇的话，等她醒了，问问不就好了。”

李莲花撩起袖子，将血水倾倒在外头。

不止是方多病，他也有些好奇。

那群黑衣人自尽后，他检查过他们的尸体。与寻常杀手无异，毒药藏于牙后，任务一旦失败便咬破毒药自尽。唯一不同的 是，他们的后脖颈处皆纹着一个图案。那图案李莲花十分眼熟，在一品坟时他便见到过。

——在一个空盒上。

方多病不知李莲花在想些什么，听到李莲花提起那昏迷的女子，不由想到他动手前李莲花的那一句高呼。

他认识李莲花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李莲花的这一面。

方多病“哎，李莲花。你和那女子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你们之前认识吗？”

正在净手的李莲花突然一愣。

阿飞也望向了李莲花，好似也对李莲花的事情十分好奇。

李莲花“不认识。”

两道目光不容忽视。可惯会跑火车、耍嘴皮子的李莲花已然恢复如常，他甩了甩手，又用干净的麻布擦干手，再放下袖子，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他如何会不认得那女子，只消一眼他便能将她认出。那可是他朝夕相处数十载的师妹，也是他苦苦寻了十年的师妹。众人皆道她跌下悬崖，荒郊野岭或早已被豺狼啃食了个干净，他偏生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看见尸体，他便要寻上一天；十年没看见尸体，他便要寻上十年。所幸......苍天不负，师兄与她，至少已经寻到了一个。

方多病“你在这儿骗小孩呢，不认识你当时还那么激动地让我救她。”

李莲花“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君子有好生之德’吗？我是大夫，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方多病“就这？”

李莲花“就这。”

方多病“阿飞都不信。”

笛飞声“我信。”

方多病以为阿飞会一直当个哑巴，哪知哑巴阿飞突然出了声，还是与他唱反调的那种出声。方多病惊讶地看向阿飞，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再回头时，便对上了李莲花的笑容。

正想开口，李莲花便道。

李莲花“药煎好了没。”

方多病“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