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若煮了一点米汤喂给星怀,小孩喝了米汤后不再哭闹,渐渐熟睡。
星若将熟睡的孩子放到一旁的塌上,小孩哼唧一声,继续熟睡。
星若转身去看一旁的架子,架子上摆着形形色色的药瓶,星若很快就找到了胡嫂说的那种深色花纹的瓶子,上面只贴了一个标签:圣巫邪水。
这东西,是要害星怀,还是要害她呢?
星若一样样翻找着,很快就找到了两种与苏颖拿回的粉末相似的物质。
星若小心地将粉末倒在桌上。
跟着怀空生活那么久,她到底还是学了些东西,至少能辨认出这两个瓶子装的就是这两种毒。
星若看着瓶身,一个写着缠心缕,一个写着枯蝉翼蛊。
这更像是异族的东西。
只是这里的毒不像无为那里,还在瓶身上标注着介绍,这上面只有一个药名,至于是毒药还是解药,她根本不清楚。
正在这时,温玉回来了,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
星若早就发现了,却没有理会。
温玉一进屋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屡次犯下大错,不敢奢求主子原谅,还请主子责罚。”
星若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过来拉起她坐在一旁的床上。
温玉吓得急忙站起来:“主子,使不得。”
星若轻笑一声:“怎么?现如今,连你也这般怕我了?我有那么吓人吗?”
“主子,奴婢……”温玉说不下去。
星若努努嘴:“坐下,我与你说点事。”
温玉满心不安地坐下。
星若缓缓开口:“温玉,你是自小服侍我的人,跟我时间最久。你也是我第一个自己挑选的人。你心思细腻,这么多年能跟我在宜国皇宫活下来,说明你也并非愚笨之人。或许是这么多年安然惯了,让你我都生出了些懈怠,让你养成了胆小怕事的性子。”
星若叹口气,“说到底,这点倒是要怪我,我原以为,只要我不争不抢,在深宫中苟活着,就可以安度一生,连带着你,也被我惯出来一副随缘的性子。”
“奴婢知错,这几次,都是奴婢疏忽了。”
“这点疏忽若是在从前,倒也无伤大雅,只是如今不同了,我躲躲藏藏,到底还是没能逃过纷争。从前只想着不争,但是如今,为了活,我怕是也要争一争了。”
“主子有打算了?”
星若点点头:“嗯,咱们回宫。”
“咱们要回宜国吗?如今,大皇子和四公主还在争斗。大皇子的即位大典并未举行。”
“不,我们回天朝上国。”星若的眼中闪着光,“回天朝上国,拿回属于母妃的东西。”
“天朝上国,也要争?”
星若笑了一下,语气中满是无奈,又满是嘲讽:“天朝上国的皇宫,可一点不比宜国轻松。我身居高位,盯着我的人不在少数,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丢了性命。”
“主子!”温玉担心地看着星若。
星若对上温玉担心的眼神:“温玉你知道吗,今日这事若是在天朝上国,我怕是早就没命了。”
“他们对主子动手了?”
“还没,但是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少。所以温玉,从今天起,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活下去,还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天朝上国我要防范的,就不仅是皇宫,还有朝堂上的权臣。明枪暗箭数不胜数。在那,人生地不熟,若是你还这般疏忽,出现今天这种事情,后果你能想象吗?”
“奴婢明白。”
“我在那选了一个女官,叫苏颖,人很有心计。你去了之后,先跟在她身边好好学学,不过也要多防着点她。”
温玉正要点头,却被星若的下一句话惊呆了。
“她是苏窈的旁支妹妹。”
“那殿下还敢信她!”
“她与苏窈有仇。”
“可她终究……”
“这就是我要你防她的原因。我在那儿不能没有人,她是最合适的。”
“是,奴婢知道了。可是,小皇子怎么办?”
星若看着睡梦中的星怀:“带着吧,放在外面太过危险。我让苏颖安排一下,不对外暴露他的身份,也尽量不要让人发现他,实在不行,就养在我寝宫的密室里也好。苏颖到底在那边那么多年,这点能力她应该还是有的。”
“好,那奴婢去收拾一下东西。”
“温玉,从今往后,我们将不再是锋芒尽敛,而是要主动进攻、步步为营。行事风格也决绝不能像从前那般畏手畏脚,要够嚣张,够狠,才会让别人畏惧,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别的东西争不来,那我自己的东西总要拿回来吧。”
“奴婢谨遵殿下教诲。”
温玉去收拾东西,星若将星怀交给温玉,自己则来到了无为的药铺。
这里她来过两次,一次是跟着星帆和星舞来的,只来得及草草看上一眼。
还有一次是在恢复记忆后悄悄出来找毒药。
相比于怀空的小院,无为的药铺更像一个医馆。
高高的架子上分门别类的摆放着药瓶和很多药材,每种药上也都清晰的标注着用法、用量以及服用的后果、毒发的效果、死后的特征。
只是星若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像怀空那里的那种深色瓶子的药。
一个都没有。
星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医书。
她迅速地翻看着,终于找到了记载着缠心缕的那本。
星若合上书看前面的书名:潼疆蛊典。
看来这些事和潼疆脱不了干系。在这本书上,她找到了所有怀空那些深色瓶子的药,无一例外都是潼疆秘术。
怀空极有可能也是潼疆的人。
她当初救了她又封印她的记忆,只怕也是他们的计划,甚至,连救她都是算计好的……
只是如今,她已经来不及去调查潼疆了,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