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舞走后,星若思索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一个人离开了。
她来到天朝上国的城门口,守城士兵拦住她。
“什么人?胆敢擅闯天朝上国皇宫!”
星若亮出圣剑:“天朝上国锦安公主之女,谭星若,求见摄政王。”
士兵急忙前去通禀,不一会儿,就来了几名官员。
官员反复确认了圣剑的真假,随后便将星若带了进去。
天朝上国摄政王南宫临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两个太医守在一旁,面色凝重。
“启禀王爷,臣已将人带回来了,还请王爷辨认。”
南宫临费力地起身,靠在小太监的身上,细细打量着面前站着的女孩。
女孩身上的气质与姐姐截然不同,除了那眉眼中的一抹倔强。
“宜国二公主谭星若,拜见摄政王。”未待南宫临说话,星若已经先行拜见。
“宜国?过来,到我身边来。”
星若走上前去,身旁的侍卫一脸戒备地看着她,星若跪在南宫临的床前。
“王爷想要如何确认?”
“伸出手来。”旁边的侍从用针取了一点血,滴进血脉晶石中,晶石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自上任帝王离世后,血脉晶石已是多年不曾亮起,这唯有真正皇族血脉才能激发的晶石已经黯淡了二十年。
南宫临拉过谭星若的手,那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星星图案正如姐姐与他说过那般:“你真的是小若?小若,我是你舅舅。”
南宫临伸手想将星若揽进怀中,星若任由他抱着,一众官员早已退去,只留了一个侍卫和一名太医。
良久,南宫临松开星若。
“小若,你怎么不说话?”
星若正色面对南宫临跪下:“王爷需要我做什么,还请明示。无论是和亲还是联姻,都不重要,我都接受。”
星若的声音冷冷清清,只有那一丝颤抖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终究还是渴望亲情的,可是血脉至亲尚且在互相残杀,她又如何能相信这个刚刚相认的舅舅?
“小若,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是天朝上国唯一的皇室血脉了,你该继位成为女帝的,我们怎么可能要你去和亲?”南宫临说得急切,甚至还咳出一口血来。
星若上为他顺着气,手悄悄搭在他的脉上,脸上现出一抹凝重。
南宫临的身体已是药石无医,能撑到如今,怕是就在找她吧。
“王爷真的不要我去和亲?”
南宫临不管那些,拉住星若的肩膀问道:“小若,告诉舅舅,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为什么不来找舅舅啊?”
“王……舅舅。”星若抬头看着南宫临,生生将那句王爷咽了下去,“没人欺负我的,只不过,公主不是生来就是用来和亲的吗?”
星若虽然说得轻松,但是下意识垂下的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难过。
南宫临看着她这样,也没有再问:“小若,你去准备一下吧,让钦天监选一个吉日,登基吧。”
“舅舅,我能不继位吗?我不想做女帝,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行吗?”
南宫临叹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在星若和小侍卫的扶持下慢慢躺下:“你这点倒是像你娘亲,她也不愿意做女帝。可是她有我做摄政王,代她处理,你没有啊,天朝皇室只剩你了,你……”
“好,我答应。”没等到南宫临说完,星若就打断了他,让他一愣。
“什么?小若你说什么?”
“我做这个女帝,管理天朝上国,既然这是我的责任,那我就一定承担。”
星若的脸上云淡风轻,似乎真的不在意,却让南宫临一阵心疼。
“小若,对不起,让你承担这些。”
“舅舅,没有什么被迫,是我的,我就绝不会推脱。您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反倒是我应该和您说抱歉,让您替我们承担了这些本不该是您的责任。”
南宫临点点头,随后吩咐道:“内务府早就拟好了几个封号,你看看喜欢哪个?”
星若扫了一眼内务府拟定的封号,又看向南宫临:“舅舅,这封号,我可以自己来定吗?”
“都不喜欢吗?”南宫临有些诧异,“你想要什么?”
“临凰。”星若沉思一下,随后开口吐出两个字。她看向南宫临:“舅舅,叫临凰如何?”
南宫临一愣,随后开口说:“你喜欢便好。”
他正了正身子,对着一旁的大臣说道:“传旨下去,册封昭陵女帝长女谭星若为皇太女,封号……临凰公主。”
星若退下,南宫临看着星若的背影,回味着那个封号。
临凰,登临皇位,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她怯弱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如此凌厉的内心?
星若走到外面,将守在外面的那位太医叫到一旁。
“这位太医,不知如何称呼。”
看着眼前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公主,太医的内心不敢有半点轻视,这可即将登基的女帝。
“回小殿下,微臣裴向文。”
“裴太医,可否告诉我,摄政王是为谁所害?”
裴向文的眼中满是惊讶:“小殿下如何得知王爷是为人所害呢?”
“本宫不过略懂医术罢了。”
“微臣等也是反复检查才发现王爷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只不过王爷也不清楚到底是谁。”
星若脸色一变:“可有彻查身边之人?想要将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除非是身边亲信。”
“微臣不知。”
星若叹了口气,“多谢裴太医了。”
“微臣告退。”
星若跟着宫人来到为她准备的寝宫中,旁边就是她母妃生活过的宫殿,可她站在外面许久,终是没有进去看一眼。
也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长乐宫光是从外面看就极尽奢华,她不敢去看内里又是如何,更不敢想象她的母亲曾经过的,是怎样养尊处优的日子。
母亲的一生,全毁在了父皇身上,毁在了一个情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