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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不配

弥宫

  宫宴刚一结束,谭星帆就直接冲到了议政殿,谭景瑞正坐在殿中。

  “儿臣给父皇请安。”

  “寡人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谭星帆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愤怒:“父皇,您既知儿臣一定会来,那定然也知道儿臣前来所为何事。恕儿臣斗胆,您不能将小舞送去和亲,她可是嫡公主,怎可嫁入那小国之中!”

  谭星帆质问的语气让谭景瑞的内心更加烦躁,他猛地一拍桌子:“谭星帆,你现在本事大了,都敢顶撞寡人了,你看看你说的这些话,你这是要做寡人的主了。”

  “儿臣不敢,可儿臣说的是事实,嫡公主嫁入那西北小国,是我宜国之耻。论长幼,定然是二公主前去和亲,她为庶出,前去和亲最合适不过……”

  “啪!”谭景瑞将杯子砸在谭星帆脚下,谭星帆抬起头,谭景瑞愤怒地指责:“谭星帆,你不就是舍不得小舞吗,舍不得你宠大的妹妹吗!”

  “陛下,”门外的太监走了进来,“陛下,四公主求见。”

  宁和王瞥了谭星帆一眼,冷声应道:“让她进来。”

  星舞迈进宫门,看到地上的茶杯愣了一愣,然后才上前一步行礼:“女儿给父皇请安。父皇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大哥,你是不是又顶撞父皇了?”

  谭星帆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随后谭星帆一把将她护到身后,看向谭景瑞,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是,父皇您不疼小舞,儿臣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多疼自己的妹妹!”

  “妹妹?小舞是你妹妹,那小若就不是了吗?”

  “她不配……”

  “你闭嘴!”话音未落,谭景瑞一巴掌扇在谭星帆的脸上。

  “大哥!”星舞上前拉住谭景瑞的手臂,回头看了星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父皇,我去和亲。二姐失忆,我去更合适。”

  “不行!”谭星帆依旧是坚决反对。

  “谭星帆!”谭景瑞大怒,“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妹情深。一个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请和亲,一个就不顾形象地急着反驳,朝堂国政就被你们当做儿戏了!”

  谭景瑞气得发抖,屋内沉默许久,星舞反而冷静下来。

  “父皇,”星舞壮着胆子,却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女儿绝没有将国事视作儿戏的意思。宫宴上出风头是女儿错了,当时母后默许,我以为父皇也是同意的。事已至此,我也不敢反驳父皇。可父皇说的没错,国事是大事,若是我嫁过去能换宜国平安,那女儿绝不推辞。”

  “启禀陛下,苏太尉、林丞相和刘学士求见!”

  “让他们等着!”谭景瑞心中犹如火烧,这些大臣还来添堵。

  “可是陛下,几位大人说,有要事相商。”小太监颤抖着回话。

  谭景瑞压下满腔怒火:“宣。”

  苏太尉等人进入大殿,一眼就看见了跪在大殿之中的两人,苏太尉的目光在星舞身上稍作停留,随后便跪了下来:“臣苏望年叩见陛下。”

  “苏太尉此时急着求见所为何事啊?”

  “启禀陛下,今日与明国太子和亲一事,臣以为,陛下应答应下来,用联姻的方式,保两国和平共处。”

  “那苏太尉觉得应由哪位公主前去和亲啊!”

  “自然依长幼次序,由二公主前去。”

  “可二公主……”谭景瑞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二公主失忆一事只是宫中之人知晓,尚未传播出去,可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正当其犹豫之际,星舞开口道:“二姐是锦妃娘娘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父皇自然不舍。我听人说,有多高的地位,就要担多大的责任,既然我身为嫡公主,就该为姐妹们做个表率。我去明国,请父皇准了这门亲事。”

  星舞说完,面向谭景瑞,拜了三拜。

  “陛下。”林丞相见此,借机提议道:“四公主能有此心,乃是天下之福,还望陛下恩准!”

  苏太尉和刘学士也附和道:“还望陛下恩准。”

  “传旨,四公主谭星舞,才貌无双,名德皓贞,深明大义,心系百姓。愿为安宁自请和亲远嫁,择日与明国太子结成秦晋之好,永固边疆。”

  “陛下英明!”

  “女儿遵旨!”

  “父皇!”谭星帆还要说些什么,星舞却将他拉了出去。

  安虞宫中的苏窈正等着消息,红凝走进来关紧了门。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一见红凝关门,苏窈立即起身。

  “娘娘,您慢点,当心您的身子。”红凝赶紧扶住苏窈,“苏大人已经出宫了,皇上已经下旨,为四公主拟定封号,择吉日启程与明国太子和亲。”

  “太好了!”苏窈满心欢喜,“我就知道父亲一定可以。”

  “娘娘,苏大人去的时候大皇子和四公主都在,大皇子不愿四公主前去和亲,还和陛下大吵一架呢!”

  “哼!我就知道这个谭星帆靠不住,总想着阻我的好事。好在,如今我有了这个孩子,便不再需要他了。”苏窈轻抚自己的腹部,眼神中满是期待。

  红凝也很高兴:“是啊!娘娘,咱们的小皇子一出生,就是最尊贵的。四公主此次是自请和亲,功名更甚呢!”

  苏窈笑笑,心中满是得意。

  御书房,谭景瑞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何总管端着茶盏走进来。

  “陛下,您喝口茶,消消气吧。”

  谭景瑞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又放在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陛下?”何总管上前一步,“陛下何必再烦心,和亲之事已经解决。”

  “可终究还是送了小舞去。”

  “陛下,四公主的封号您可拟好了?”

  “就封为……岁和公主吧。”

  “岁和,好封号啊!时和岁丰,太平盛世。奴才这就去传旨。”

  “等一下,这加封圣旨,寡人亲自写。”谭景瑞叫住准备离开的何总管,“笔墨伺候。”

  谭景瑞执笔,犹豫片刻,随后郑重落笔。

  何总管看着谭景瑞一笔一笔地写完圣旨,记忆中,这是陛下为数不多的、亲笔题写的圣旨。

  圣旨写完,谭景瑞拿起看了又看,“何总管,你说,寡人是不是最没用的皇帝,连自己的女儿都留不住,只能为她亲笔题写一道加封圣旨,远嫁和亲。”

  何总管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但谭景瑞也仅仅是在自言自语。没等他回答,谭景瑞便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他:“去吧,传旨去吧。”

  “是。”

  谭景瑞想着刚刚何总管的话:时和岁丰,太平盛世吗?倒是个好寓意,也合乎场面,可寡人只希望她,岁岁平安,和和美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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