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利

走出王许卧室两人坐到沙发冲已经泡好茶等待她们的王许道谢。

　　端起茶杯，乔以寒轻轻吹动漂浮在茶水面的茶叶，她目光下移落到王许脚上的拖鞋上。

　　拖鞋是冬季的毛绒款，纯白色的毛绒中央是醒目的装饰品。

　　“拖鞋很好看，可以发给我个链接吗？”

　　乔以寒状似无意提起，茶水的温度染红了她的指尖处。

　　听到夸赞拖鞋的话王许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她浅笑一下回答说：“是我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买的。”

　　像一出绝佳的木偶戏，乔以寒略微偏过头来看王许：“那可以把这位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问完话乔以寒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王许给她的所有印象，深爱女儿，工作狂，身体不好。

　　一条条来自于王许给她的直面印象在一条条被王许自己推翻。

　　虚假，两面，伪装。

　　王许像一只蜕皮的蛇每到必要时刻换上一身足以应对冬天的外衣。

　　放下茶杯乔以寒伸手去够桌上的纸巾盒，手臂前伸动作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滚烫的茶水自王许大腿流向脚背，毛绒拖鞋被浸湿一圈。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想拿张纸。”乔以寒拼命道歉抽出大量的纸弯腰为王许擦茶水。

　　乔以寒弯下的腰挡住王许视线，挂在拖鞋上松垮的饰品被她替换成徽章。

　　起身饰品顺势调入口袋里，而后乔以寒以拜访其他受害者家人为由离开了王许家。

　　回到警局的乔以寒在便签纸上写下五个问题交给其他警员：“你们去拜访其他受害者家人我去等鉴定报告。”

　　鉴定报告出来的很快，仔细看过去乔以寒笑了起来。

　　碎片共有自己王许以及王浸月三个人的指纹，并且与监控下所拍摄到的图片有六十七处相似点，基本可以确定二者是同一样物品了。

　　为了所谓夺目的自杀表演薇儿翁放弃删除监控这一件事，她所期待的结果成了致命的杀害。

　　哪一位母亲在亲眼目睹女儿死亡的前几秒跑向的却是出口呢？

　　一百四十三名受害者，共计大学生一百一十六人，大学刚毕业二十七人。

排去独居在外的四十九人，警员们用九个小时的时间走访完了剩下的其他人。

他们对于孩子的死之都表示了深痛的难过，但无论是孩子的朋友抑或是喜好都像是临时编造出来敷衍回答的。

将谈话记录录入电脑，做成文档，乔以寒点燃香烟放在鼻尖附近，她不会抽烟但升起的烟雾能够让她平静下来。

嘈杂的思绪被隔绝于烟外，齐以寒目盯审讯室内的薇儿翁躺在简易床上休息。

睡梦中的薇儿翁将防备收起，刚对三十的她眼角还未长皱纹，柔软的长发盖住半边脸，赶是其他人寻烟找来的前几秒，乔以寒掐灭香烟站起身与薇儿翁的眼睛对视上。

发丝掩隐间的茶褐色的眸子死死盯住监控，仿佛知道乔以寒在看薇儿翁坐直身体微微一笑。

薇儿翁笑容甜美明媚，眼睛微微弯起像是青涩的少女表达爱意：“乔大警官，我觉得我要陪聊人员，可以指名你吗？”

一楼的闹声惊动了顶层的白野，他环顾回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针孔监控所在的地方。

“一楼现在能跑吗？”他摸上后颈无意识微张嘴唇像在等谁把烟递来。

　　一片倒塌訇闹声中何恪准确捕捉到白野的声音，他将监控主画面调转回去，用监控自带的红外线在地上写了个不字。

　　一楼的战争呈爆炸式发展，薇儿翁口喷鲜血催眠了轩辕子显，而丽娜则又与薇儿翁对了起来，场面一度失控到底。

　　距离五分钟结束，薇儿翁只剩下不一分钟的时间，何恪在监控里将全局尽收眼底，他用红外线指了指楼梯画出2。

快步跑到二楼，无人的走廊上挂满了手骨和指骨的拼贴画，白野无视一切径直走到尽头。

走廊尽头没有可以逃跑的窗户，顺着红外线所指的方向白野转身进了左手边的病房。

病房暂时还没有病人入住，但房内却飘散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白野朝病房角落走去，一头艳丽的深红色头发从瓶瓶罐罐中探出，男人脸上布满伤口正面朝向他。

左半边脸的烫伤自额头蔓延进上衣领口下，药水加热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滚烫的药水时不时飞溅几滴在他脸上留下新的烫伤。

“有事吗？”男人后背靠墙手中是两管透明的液体。

　　在看见酒精灯上的烤串后白野将男人划分进无害安全的领域中，然后自然地盘腿坐到男人对面。

将手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男人打了个满足的气泡水味饱嗝：“你好啊，我叫亚·尔利，你呢？”

　　“白野。”烤肉翻面洒上孜然,白野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你是中国人对吧？我的姐姐也是中国人，我很喜欢中国人。”

待烤串滴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尔利递给白野一串，，自己快速接收拾干净厨具大口吃起了肉。

尔利有一排试管倒的都是各种口味的汽水，两人一口肉一口汽水像多年未见的好友畅谈了许久。

几分钟过去了，白野咽下最后一口肉，擦干净指尖的油问：“我想出去，但一楼被人堵住了，你有麻药吗？”

　　白野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羞涩感。

　　“麻药用完了，但我可以把墙炸掉。”尔利嘴里塞满肉块，有些含糊回答。

　　白野轻轻笑了两声：“太吵了吧，但那肯定很有趣。”

尔利咽下嘴里的肉从身旁的铁皮箱子里取出一大罐黑色试剂，仔细穿好防护服房将整罐试剂倒在墙上。

试剂渗透进墙里，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墙皮脱落，砖头粉碎，屋外艳阳高照。

午后一点四十六分，自野目睹了一场来自于化学的暴力美学。

　　犯罪精神楼四周种满了梧桐树，茂密的树叶互相搭连，白野向下看去，并没有看见鬼的身影。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吸引来鬼就只能说明鬼受伤了或者被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