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

在去墓地的路上跟另外四个人会和，来到石碑后面顺着梯子爬到最底下去。

　　站立于土地上，白野手心微微亮起蓝光，三个人拿着不同工具用力挖开土石。

　　在又一次挥舞铲子后何恪听到了木头断裂的声音，他丢开铲子用手一点点把土刨开。

　　地下面的东西露出个角来，在往下深挖便可以看见贴满符纸的棺材，上面被何恪挖出条裂痕里面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将棺材运回地面上去几人合力撬开棺材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具姿势怪异的尸体。

　　尸体双手朝上伸五指做出抓挠的动作，指缝里有细细的木屑，她肚子被人破开一条脐带垂落在双腿之间，尸体双腿被砍断其中一截后又重新放回到一起，而那一小节腿就放在旁边被充当为陪葬品。

　　棺材板上布满抓痕和血条，女人脸上泪痕干涸嘴巴大张，嘴里面是被活活割断的舌头和一张符纸。

　　“活埋。”

　　村里的谣言皆为真实之语，棺材中的女人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感受着空气耗尽，感受着腹中空虚，她的孩子被人挖出埋到另一个地方，她直到死去就连孩子都不曾见过一面。

　　活生生被绝望吞噬生命。

　　合上棺材板，白野拿出几根粗麻绳绑在棺材上：“拉回村子去叫人来认领。”

　　村子的早晨是做农事的时间，白野一行人拉着棺材出现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全村子人的注意。

　　“有没有人出来认领一下尸体？”郭端掀开棺材板走到一旁去。

　　相比起农事死了人这件事更加让人好奇，人群乌泱泱聚集在一起没有人出来认领尸体反倒是说起了棺材中女人的坏话。

　　村长要来的比其他人迟些，他大声叫着其他人让出一条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探头看向棺材。

　　棺材中的尸体虽然没了个全尸但衣服和脸都还算保存完整的，村长就这么沉默站在棺材旁一句话也不说。

　　“村长咧，怎么的还有你认不出来的人呢？我看这女人细皮嫩肉的想必是什么有钱人的哇，村长你看看那旁边还有玉镯子呢。”

　　砰的一声村长推开旁边说话的人，那人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刚准备站起来跟村长理论就看见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

　　他俯身抱起棺材中的人将她的手放下替她合上眼睛而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停摸着她的头嘴里说着不怕不怕。

　　把女人抱在怀里，村长怒目瞪着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都给我滚开。”

　　没料到女人是村长的女人的大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目送村长离开。

　　待到人群散去，白野拿起棺材里的玉镯子塞进口袋里往村长家走去，他无视站在不远处觊觎玉镯子人的目光走的坦坦荡荡。

　　来到村长家，隔着木门都能够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村长跪在地上不停亲吻怀中人的脸颊：“你醒醒好不好？我给你买新衣服，买狗狗，买糕点，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

　　推开木门，白野看着哭的喘不上气的村长没有出声，而是用身体挡住后面的几个人示意他们趁现在进屋找线索。

　　“村长节哀顺变。”

　　说着他拿出口袋里的玉镯子递给村长，他看着村长接过玉镯子给尸体戴上后又亲了亲尸体的脸。

　　村长家房子相比起其他村民打上不少但用个十几分钟也就可以全部都翻找个遍了。

　　“村长我们还找到了您妻子腹中的胎儿。”

　　听到这句话村长抬起头来看着他：“在哪？在哪？快……”

　　“死了。”

　　村长木纳的点点头轻柔放下怀中的人举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往自己脖子扎去，白野连忙拦住他：“使不得啊，您如果现在也死了在黄泉路上跟他们相遇怕是也不得安心。”

　　“那有什么办法？你说啊！现在有什么办法？”

　　白野刻意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在，而后小心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符纸递给村长：“这是我们在棺材还有婴儿身上找到的东西，您看看认识吗？”

　　符纸画的很潦草，匆匆一笔，村长看了看点头：“见过不少，我们村子祭拜神仙就会用到这种符纸。”

　　“神仙？”

　　“对神仙，我们叫它魂仙。”

　　“村长我认为您妻儿之死与画符之人大有关系，如果您杀了仇人我相信他们在黄泉路上也会安心上路的。”

　　听到这句话村长脸上充满了怒意，他看着妻子点了点头。

　　白野顺势问下去：“那祭拜为了的是什么？”

　　“每年家中如若有男子到了舞象之年便可通阴阳唤回死去的亲人魂魄让亲人重回人间，那个时候我们就要请求魂仙保佑那人不被反噬。”

　　“这件事可有成功过？”

　　“有。”村长说着指了下不远处的一栋屋子，“那人家的老母便是请魂回来的。”

　　白野默默在心里打下一个记号：“可否具体描述一下那天的情景。”

　　“嗯。”

　　红灯笼，白纸花，各屋画满魂仙画；红眼睛，白头发，男子身上套麻衣。

　　六个舞象之年的男子被人群围在中间，符纸在他们头顶不间断的洒落，村中颇有话语权的老人跪坐在地上嘴里唱着请神歌。

　　已经死去亲人的尸体被高高放在柴堆上，以防请魂失败招来恶灵时来不及处理。

　　黄虎跪在地上嘴里含着一张空白符纸，他双眼被蒙只能听见声音。

　　“画符。”

　　话音落有人按住黄虎肩膀毛笔蘸血一点一点画下符咒，停笔时黄虎感觉到身体突然轻飘飘的没了重量，他睁开眼睛面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布满四迹的血红色花朵。

　　遇花即是遇魂，半个时辰内找到魂魄返回人间。

　　脑海里闪过母亲说的话黄虎便穿过花群往前走去。

　　“时间过去后其余五个人都晕了过去只有黄虎醒了过来，大声叫嚷着醒了醒了。”

　　“然后我们就看到他奶奶醒了过来，不仅醒了过来还能走路了。”

　　看到屋里的人纷纷给他比出OK的手势，白野嗯了一声打算快速解决掉话题：“那符纸一般是由谁负责写的？”

　　“黄婆和她女儿，就住在黄虎家隔壁。”

　　“谢谢村长里，我一定会帮助村长找出仇人的。”

　　走出屋子汇合，郭端拿出一张纸摊开来给其他人看：“近日身子不适的很望村长寻一副身子给我做替换。”

　　何恪拿出一本账本摊开：“五月七日黄飞虎买一尸，六月四日黄叶雅买一尸……”

　　几个女生找到的也差不多，全都是拜托村长找一具尸体给他们做替换用。

　　如此看来，村长自己本身就是个买卖尸体的恶人现在只不过是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