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蝉鸣不断,临近佳林河的小道零散走过行人,何恪叼着香烟耳机里疯狂的摇滚乐刺激着神经。
惊惧的尖叫声在不远处响起,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勒紧女学生的脖颈,双目凶狠瞪着四周围观的人。
讨论声掩盖过了女学生的尖叫,闪光灯后是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
何恪捻灭香烟看着女学生哭红的双眼拨通了电话,警察来的很快人群被迫认出一条路来。
中年男只有一把菜刀,刀身表面出现光亮痕迹明显是用久了的钝刀,估摸着杀不死人。
出警来的三个警察站在中年男两米开外,长相温柔的女警察不停安抚着中年男的情绪试图夺取刀具。
中年男冷冷看向女警,口中怒骂:“滚开,全都给我滚。”
刀刃划破女学生的皮肤,鲜血顺着刀身流进中年男的袖口里。
女学生吓坏了崩溃哭出声来,腿一软整个人往地上跌去,整个人吓昏了过去。
昏迷的人质作用大大降低,中年男拖拽着女学生的身体只觉得劳累又愤怒,他要换一个目标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何恪一头白发格外瞩目,中年男猛然丢下女学生从腰身掏出枪来对准了何恪。
来不及疏散的人群被吓得四散开来,警察大喊着别动下一秒就听见了枪响。
看着胸口弥漫开的血液何恪只觉得自己四肢冰冷,死亡前一秒他的脑海了闪过无数的问题——
为什么会聚集那么多人?
为什么没人第一时间报警?
为什么只来了三个警察?
为什么死的是他?
直到大脑停止运行何恪都想不明白最后一个问题。
“最多五分钟再不醒就杀了,不过就是少一个人而已。”
声音好似隔着厚重的棉花闷闷传入耳中,缓慢睁开眼一束刺眼的灯光照进眼里刺激的他流出眼泪。
见人醒了身穿高中校服的女孩把何恪扶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待大脑彻底开机何恪才摇摇头下意识摸了下胸口中枪的位置,毫发无损。
“喝吗?”两只耳朵满是耳钉的女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接过矿泉水,何恪勉强喝了两口就开始环顾整间屋子以及屋内的另外几个人。
屋子不大容纳下包括他一共十二个人有些勉强,屋顶还算完整窗户破旧的几乎没有,没有家具只有一颗灯泡在奋力发光。
其他九个人除了刚才跟他讲话的两个女孩其余人全都离他远远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擦拭武器。
整间屋子氛围诡异。
“我叫唐秋你呢?”女高中生开口打破沉默。
“何恪。”声音低哑体虚的很。
屋里重新陷入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声音传来。
吱呀一声木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年老的和尚抱着一尊佛像走了进来。
气氛徒然紧张起来,但老和尚只是放下佛像就走了没有任何留恋。
佛像进屋的瞬间何恪就感觉到屋内温度上升了不少,温暖的叫他昏昏欲睡。
“小兄弟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满身腱子肉的男人扭头看过去。
何恪坐在原本的位置已经快要睡着了,腱子肉好笑地踢翻了脚边的木桶。
发出的响声吸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何恪努力睁开眼睛看他:“问什么?”
腱子肉一时也闷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身边情况这么不感兴趣的新人。
腱子肉皱眉:“你是新人吧,问什么还要问?”
何恪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你都说我是新人了。”
站在腱子肉旁边的一对双胞胎没忍住笑出了声,头带蓝色蝴蝶结的先开了口:“我叫韩画你呢?”
“何恪。”
韩画今年刚十六性格活泼不是个沉默的主,自顾自给好看解说起来现在的情况。
“等一下会有人给你一根蜡烛,蜡烛烧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屋外飞雪击打木门,何恪起身:“谢谢你。”
忽然佛像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以我身渡众生,日月颠倒,生死逆转。”
话音落所有人同时站起身来,这时何恪才看到腱子肉后面还做了个男人。
男人长得不错,清清冷冷的,眼睛却妩媚动人。
就在何恪盯着漂亮男人看的时候耳钉女拿着一柄刀柄镶嵌着宝石的小刀走了。
动作利落划破何恪后颈处的皮肉:“我们老大说愿意救你第一场,跟紧我们了。”
被割破的皮肤浮现金色的图案——一条毒蛇。
漂亮男人拍干净裤子上的灰推开木门:“走吧。”
屋外白雪暂停在半空中,雪中有人拖着麻袋慢慢朝众人走来。
“欢迎欢迎,抱歉啊刚刚有点事在路上耽搁了几分钟,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村子吧。”
来人穿着兽皮外衣,胡子上结满冰渣,双手冻的通红。
一行人跟着他的身后顶着严寒在雪地里行走,腱子肉不怕冷走在队伍最前面他身后紧接着漂亮男人和何恪,两人前后交错走着。
“蜡烛一共分为七段,因为你是新人所以第一场对你来说是考核关,你是不可参与者是没有积分的。”
韩画躲在漂亮男人身后与何恪并排行走继续没说完的话
“不可参与者有俩个权力一是封锁自己找到的线索二是夺取别人的蜡烛来参与世界,不过如果不可参与者的蜡烛只要灭了就可以意味着死亡。”
“每一场世界由引导人带我们到任务点也就是那个大叔,然后我们通过世界完成度来决定蜡烛消耗量。”
何恪消化着内容无意识抚摸上图案所在的地方,谢谢了韩画的解答。
被称做引导人的大叔在一栋破旧的木屋前停下从麻袋里取出一根蜡烛递给身后的何恪而后离开木门侧身认出路来:“一切顺利,小心死亡。”
十二个人依次进入木屋,眨眼间场景变化来到了某个村庄外面。
村庄外立着个石牌:黄家村。
字已经有些许看不清了,走近些还能看见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划痕。
村口火盆旁蹲着个老人,雪花飘落于火苗上空瞬息消失,棉大褂暖手壶竹条椅还有一袋纸币。
老人听到窸窣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眼神相触之时老人咳嗽两声站起身:“是来参加葬礼的吧,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住处。”
佝偻着脊背,老人步履匆匆朝村中走去,一路上有不少人从屋子的窗户处探出脑袋小声讨论着什么,像是害怕又像是兴奋。
一行人来到住处,破败的茅草屋四角有些漏风,茅草上铺一张布就算是床铺,火盆摆放在屋子中央没有点火。
一间屋子六张床,双胞胎另一个似乎身子不太好一进屋子就脸色苍白坐在床上。
见状耳钉女对另外六个人说:“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身子不好受不了寒,我们六个就这间屋子了麻烦你们走远些了。”
说罢,腱子肉用力拽过何恪的手臂指了指靠近火盆的一张床:“你睡这。”
待另外六人走后韩夏脱下外套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干净了一瓶,脸色重新变得红润,一点也没有刚才虚弱不能动的模样。
“如火纯青了啊韩夏,不愧是我姐。”
韩画拍拍韩夏后背脸上笑容满溢出来,看得出来韩夏也不是个乖巧的女孩。
点燃火柴,耳钉女坐在角落的床铺上咔嚓几声吃掉了一块饼干,漂亮男人换了件外套正蹲坐在火盆旁烤火。
屋内静悄悄的,腱子肉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个小铁锅架在火盆上热速食咖喱和面。
闻到咖喱的香气韩画口水直流等到嘴里塞满了事物才想起来她好像忘记介绍其他人了。
囫囵吞下嘴里的食物韩画拉过何恪:“那个漂亮姐姐是乔以寒,满身腱子肉的是郭端,你对面那个是我们老大白野,欢迎你何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