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

“玟小六！”看守模样的人叫住了容貌清秀的少年。

“怎么了，大哥。”少年的声音莫名的嘶哑，像砂纸在石头上磨挲。

“你替我看一会儿那个小子，我出去整点酒。”看守远远地把水牢的钥匙抛给少年。

少年的手一碰到钥匙，就如筛面粉一般颤抖。

“这不好吧……”他用求饶的眼神望向看守。

“你这小子可真是个孬 种，在这儿都呆了半年多，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看守厌烦的骂了几句，没有理会少年万分恐惧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看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水牢深处涌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近，随即便是哗啦啦的水声，像有什么巨兽在水下游动。

“玟小六”听到身后的声响，仿佛感受到自己心房里跳动的声音，震颤着她的耳膜，让她无法冷静。

她缓缓背过身，那巨大声响的来源也在那一刻寂静，水牢几乎漆黑一片，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与她遥遥相望。

“嘶嘶……”

像是蛇妖的声音。

这双眼睛并不陌生。

反而让她想起了上一世她说过的话。

“如果当初你遇到的是我就好了”这句话过去了多久呢？

她丝毫不畏惧，注视了水下的"凶兽"片刻，嘴角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饿吗？”她往笼子的方向走近几步，然后小心地蹲下。像是一个想要逗猫，又怕惊到猫的人。

“嘶嘶……”

"凶兽"依旧显得十分不安，甚至一下下抓挠牢笼的玄铁栅栏，发出刺耳的噪鸣。

“我在这里有半年，我来找你的。”

“凶兽”顿感疑惑，他仿佛瞬间被定住了，双眸中的红光暗淡下来。

“这才对，我记得你的眼睛是黑色的。”玟小六紧绷的心弦也开始慢慢松弛。

她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个油纸包。

“凶兽”好奇地靠近了几分，那油纸包散发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诱人。

烛火照亮了他的面孔，她方看清一张惨白且带着污垢与伤痕的脸。不知为何，他的这副模样突然唤起了她一段很久远的记忆。

看见玟小六迟迟不给反应,“凶兽”急得又开始红眼睛呲牙,他的眼中满是焦躁和不满。

“差点儿忘了你还饿着，给你。”瞧着他那副模样。，玟小六笑着一层一层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冒着油光的烤肉，香气扑鼻。

她将油纸包从水牢的缝隙中递进去，“凶兽”忙上来抢，或许是平时被虐待多了，还咬了她一口。

尽管手腕钻心般疼痛，她也没有立即松手，反而耐心地同他解释，“肉掉进水里就不好吃了，我帮你托着。”

但咬手腕的"凶兽"仿佛刚刚尝了一口令人不寒而栗的脏物,让他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干呕不止。

玟小六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我这里有药，可以去恶心，你吃了药再把肉吃了，我今晚就带你离开。”

她另只手又往里送了一个小药瓶。

“凶兽”堪堪稳住身子浮在水上，用一种极其怨恨的眼神盯着她。

“坏人。”他的嗓音奶声奶气，就是一个点大的孩子。和玟小六砂纸磨石的沧桑形成了鲜明对比，倒让她真像坏人似的。

人家不配合，那就只能上毒了。小六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顺便放下了手中的药瓶，“不吃药也行，你总得尝尝肉吧。”

语罢，她竟然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水牢的门。“吱呀”的一声，那扇关了"凶兽"多年的门又打开了，上一次打开还是他被角斗场的人拎出去与其他的奴隶生死搏斗。

但他只是警惕地看着玟小六，没有任何动作。

装作不自在，她低头看了一眼鞋面，随即便感觉耳边刮过了一道风。

早有预料，她用食指迅速向身后弹射了一丝毒药。“砰”，小凶兽重重摔在地上。

牢外的人闻声叫喊着闯进来，都被她毒倒了，有挣扎着想喊人进来的也被她一刀封了喉。动作利落，仿佛她已经练习许久。

等到看守回来时，只余牢里的水宣誓着不平静，而其他的人则脖间带血躺在地上，毫无生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