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坊 金吾卫仗院
邱庆之将手中的黑木方盒置于桌案,房间内几不可察的动静,令他竖起耳朵,恍作不知。
“情况如何?”
“李饼去了刑部大牢,但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
暗自哂笑,他挥了挥手,“知道了。”
来仲书会意,知趣的退了下去。
门关上,暗中的窥视,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的盒子上。四肢不太方便,它只能上嘴咬起那盒里的玉片。
“嗙噹”一声,盒子落地,邱庆之闻声猛然回头——
“喵嗷~”一只大白狸猫蹬腿跃上了房梁,那嘴里还叼着东西。
看清这不速之客,邱庆之眸底惊诧,接着面色一厉,抄起桌案上的镇纸向那猫儿掷去。只那白猫灵活矫捷,跃上天窗逃了个没影。
一声暗叹淹没在疾步而来的开门声中。
竹枝叶影在窗外点头。
元娘伸着懒腰起了床。
真要命!
邱庆之进来的时候目下可及那隔着纱帐的引望粉颈,莹软琼缪,娇软蛮腰,水骨玉山,连成一片的风情起伏微起波荡。
忽地发现了站在绢屏旁的他,元娘使眼色瞪了他一眼。
伸手撩开朦胧的纱帐,邱庆之看得更清楚了,她眼尾晕着媚色,眼如深网,勾得他,网住他步步靠近。
“我可没跑,把你等回来再走,不算跑吧?”
她拉着他坐下,衣服也不好好穿,青衫斜挂在肩上,身子软成滩春水坐在他身上。
托着她那细柳款摆的腰肢,邱庆之轻而易举地将其抱住。
“哦?走,想跑哪儿去?去找陈拾....”他突然含住她还残留着胭脂花红的丹唇。
“唔...”
元娘被他吻得几欲窒息,忍不住抬手轻轻推了推,又听见他低哑的声音——
“还是李饼。”
一只手抚住她赤足的脚踝,元娘被烫得发抖。这男人身上的火阳之气仿若用之不竭,躁动得很!
“邱庆之,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关不住我。”
她捧着他的脸,与他唇瓣相贴,嗫喏旖旎,“我回这神都,本就是来索命的。”
四目相对,男人眼底幽火如昼,女人眼底暧昧天真。
他们气息交缠,谁也不愿先退一步——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直到元娘抚上他的胸口。
“清娘...”邱庆之瞧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难得有些咬牙切齿,“有了我,还想去招惹李饼?”
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有些心虚,元娘忍不住转了转眼珠。嗐呀,这个男人难缠得很,让她又爱又怕。
她馋他身上的火阳之气,恋他美好的肉体,还有没来由的心疼他。又怕他这副霸道样子,活像要把她吞掉。
忍不住对着他轻吹口气,一阵甜香,邱庆之模糊着被她推倒在榻。他只听元娘趴在耳边遥遥道——
“哎呀,人间生死相许,如何着眼这一天半天,一年半载呢?”
夜色上生了几点星子。
元娘到李府的时候,正逢陈拾结束大理寺茶话会,一路追着白猫回来。他眼睁睁见着白猫几步间羽化成了人,李饼的马甲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了。
“哎呀,猫猫饼被哥哥发现了。”
瘸着脚,忍痛蹲坐在屋顶上,李饼揉着脚踝,看见元娘眼睛亮了亮,“清清,你回来了!”
陈拾见着妹妹,一把拉住她跑到院中,抬眼震惊地瞧着屋顶的李饼。
摇了摇头,元娘带着便宜哥哥飞上了房檐。
“太厉害了吧!”
没等李饼反应过来,陈拾狂喜,“猫爷!也太厉害了吧!俺就想,那恁俊,恁漂亮一个大狸子,那毛又亮又软乎,俺就想带回家养着,给它梳梳毛啥的!”
元娘捂脸,她这便宜哥哥真是......
“谁知道它就变成,眼前猫爷这个样了。”
李饼额角青筋跳了跳,无力道:“你还是叫我饼爷吧。”
元娘:要是你知道便宜妹妹是条蛇变的咋整?
“猫猫饼,你去哪儿变成这样了?”元娘在他身边落座,支着头问他。
“金吾卫仗院。从邱庆之那里拿到的线索。”
瞧着那半块圆玉片,元娘挑眉,“这是那个尚书的东西。”
她从上面看到了死气,那个气息跟之前礼部尚书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嗯。”
“你去哪里了?”他捉住她的手,一脸的担心。
想到差不多一天都被邱庆之带走,贪玩了整日,那种心虚感又来了。
面上也带着几分羞赧,“我,我去街上想打听元、元府的一些旧事。可没找到什么线索......”
陈拾突然插话道:“妹妹,俺知道一个人,说不准他会知道!”
“是谁啊,哥哥?”
“袁先生!就是在济慈堂附近摆摊算命的袁先生,袁不二!”
作者邱庆之: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去招惹谁?
作者元娘:小蛇蛇没有什么野心,小蛇蛇只是遵循本能,想给你们一个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