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东方曜的双眼，施夷光有些羞涩，但也很开心。
她身体不好，很容易累。繁重的及笄礼过后，她略疲惫地坐在院中。
她望着池塘里游动的几尾漂亮的金鱼，它们再水中嬉戏，无忧无虑。
而她顶着不健康的身子活着，又不知哪天就会香消玉殒了。
面对旁人，尤其父母和朋友，她总是一副开朗活泼的样子。
但在无人处，她把悲观留给了自己。
“小姐，施大人唤您去前厅。”
侍女匆匆来报，好像有什么急事。
她调整了下表情，跟着侍女过去了。
行至前厅，才发现不仅父母，东方夫人和东方曜也在。
东方夫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子，旁边有几个小厮抬着些箱子。
“见过东方夫人，见过曜哥哥。这是怎么了？”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不解地问。
“夷光啊，你曜哥哥是来和你提亲的！”
施夫人满眼的笑意再也止不住，笑眯眯地说。
“提亲……？”
施夷光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
提亲的意思是想娶她吧？
曜哥哥想娶她做他的妻子么？
等她回过神来，所有人都看着她，长辈们露出欣慰又开心的笑意。
而东方曜也期待地望向她，俊眸中强烈的情愫流转，叫她无法忽视。
“高兴傻了？你愿意是不愿意？”
施夷光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几乎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愿意。”
东方曜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欢喜，笑容越来越深，她也不禁失笑。
“好，好，好！”东方夫人感动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施大人……不，岳父岳母大人，”看少年一脸郑重，仿若宣誓般地，“等小婿这次南征归来，便迎娶夷光做我的妻。”
东方曜如今做小将军了，南征这次是他第一次亲身参与征战。
施夷光用力地点点头。
送行的时候，她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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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雁去无痕。
江南的冬天冷得刺骨，施夷光感冒了数次，心里却不再如从前那般悲观。
这天，父亲下朝后面色凝重，把她唤来，目露不忍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最后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她接过来，看了之后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痛。
“……现追封功臣东方曜为……”
为何是追封？
哦，是因为他回不来了。
她拿着纸张的手越来越颤抖，最后无力地下垂，那薄薄的纸片随着落在地上。
刺目异常。
她不记得她是如何回了房间，又是如何昏昏沉沉地过了那么几天。
期间母亲来看望过她，只是见了她麻木的神情，什么也没说，静静地陪伴着她。
后来，东方镜来了。
平素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少女，抱着施夷光哭成了泪人。
“这是他的东西，与你有关。”
她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放了好几封书信，以及一根青色丝带。
是他未送出的礼物。
施夷光的眼神依旧空洞，只是心中钝痛，有些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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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越发不爽利了。
六年过去，她依旧没有嫁人。
“我只嫁曜哥哥。”
她已然成了个药罐子，靠着药物维持着生命。
某天她忽然有了力气，将她藏起来的与东方曜有关的所有物件都找了出来。
还在侍女的搀扶下换了曜向她提亲的那天的衣裳。
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一般，她面上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小将军，夷光来嫁你了。”
（本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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