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二提首席的代价对我而言从来不是荣誉，那是普谭克先生找我麻烦的根据

你注视空白文档界面的时间超过十分钟，手指接触键盘却无从下手，习惯量化每一段连贯的音阶，这是你半吊子的音乐生涯。

“糟糕透了，渡晚。”

金泰亨推开你小窝的门，纸团成堆，吉他提琴全都被你随意放置在某一角，你擅长把松香遗忘在十几岁，所以那把小提琴根本拉不出声音。

“你为什么进来？”

你合上笔记本，好吧，你本来就什么都没写出来。

“闵玧其说你们需要沟通。”

你不解，不觉得管弦乐要和流行乐沟通。

金泰亨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他突然陷入冷漠，告诉自己你只不过是他的表妹，而闵玧其也只不过是他的租客。

“OK，随便你们，别吵架。”

你耸耸肩：“我们没什么可吵的。”

“渡晚，你有没有考虑我们是团队合作呢。”闵玧其等不及，他三两步从楼梯迈上来，和金泰亨交换眼神，后者微笑离去。

“两个人的团队？”你不知作何反应，“这不是我们沟通可以解决的，我们该找更多人。”

“那就……”他沉思，“朴智旻，金硕珍，田柾国随便一个都够了。”

“好好好，你说的简单。”你开始演奏那把拉不出声音的小提琴，“我请问，他们哪个是好联系的主？”

你们焦头烂额于学校那无趣的团队作业，大概就是艺术派对，荒诞地拼凑，不熟悉的碰撞或许是你们的主题，你选闵玧其做为队友，仅仅是因为，这是你们的作业，至于他提的另外三人，你们陌生又熟悉的名人，偶尔会打上招呼，却又没这么亲近。

“你说金硕珍和朴智旻我都能理解，”你稍作停顿，“田柾国是什么意思？”

闵玧其打量着你：“怎么不可以？”

田柾国，你们有短暂地交手。你向朴智旻形容他是群蜂的叛徒，蜂王的冠冕。

十二月底，艺术交流会开启大幕，你实在太过熟知这些编排，在座位上没有一刻是打开耳朵的。方才，朴智旻完成现代舞展示，化妆间仍然爆满，他只好在观众席找个位置。

“哦，是你，你今天的提琴很棒。”

突然的对白把你从失神的世界拉回，说实话你讨厌这样过分热情的互动，但你也不承认你是内敛的性格，只不过你确实和面前的人性格不合，显然他没有看出端倪，仍是热情得向你诉说。

“我偶尔看到你在乐团里的木管乐组里吹长笛。”

“因为我和指挥在闹矛盾。”

普谭克先生，你的死敌，他偶尔会不肯承认你第二小提琴首席的位置，毕竟你经常懒得带一只铅笔，偶尔幸运，金泰亨会在排练前扔给你一支，而有时他也自身难保。

倏忽间，你听到面料与座椅间的摩擦，朴智旻的服装太过复杂，千丝万缕缠绕起座椅，你本无心听闵玧其这个半吊子钢琴乐手在舞台上的展示，可你偏要借此机会。

“你很吵。”

朴智旻意外地听到这句傲慢的话，他不再去管身下缠成毛线的服饰，佯装着端坐起来，无情地反击你：“你根本没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