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生怕去慎刑司,这才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一切都是高贵妃在背后指使,高斌也牵扯其中。
皇上立马召高晞月前来问话,高晞月亲眼瞧着两个太监都招了,知道即便是抵死不认也是无用。她还不想牵连整个高家。
皇上为了给高晞月体面,只与她二人单独见面。见旁若无人,高晞月说话也不再有所保留。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就一定会被发现。皇上你说的不错,玫贵人的胎是我下的手,白蕊姬身份卑微,居然目中无人,几次三番不将我放在眼中,我容忍不了,她肚子的孩子必须得死!”
皇上望着一脸凶狠的高晞月不自觉摇了摇头:“晞月你怎么便成这个模样,朕记得与你初见的时候天真浪漫,心直口快,可不似这般残忍。”
“臣妾都是被逼的,在后宫中不争就没有恩宠,不斗就没有出路,只会在冰冷的宫殿中了此一生,臣妾不愿意。臣妾要争。臣妾要斗,我高晞月绝不会比任何人差。皇上你说臣妾残忍?可臣妾哪能想到这主意?这都是素练与奴才说的,素练是皇后的陪嫁,皇后娘娘也是知道此事的。”
“不可能,皇后不是这样的人!”
高晞月笑着摇了摇头:“皇上你便不要自欺欺人了,皇后是什么人你心中清楚,娴妃小产,大阿哥受到虐待,三阿哥生病,皇后都参与其中,臣妾甚至怀疑当年诸瑛格格难产也是皇后的手笔。使用朱砂是皇后派素练与臣妾商议的。皇上如果想问便将素练送到慎刑司吧,不过臣妾想着以素练的忠心,她肯定是一句话不说的,皇后还是最无辜的,最善良的皇后。”
皇上叹了一口气,“晞月,朕还记得你第一日进潜邸的模样,想不到短短几年,你居然便成了如今的样子,罢了,念着你父亲的功劳,朕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你还是贵妃,还住在咸福宫,只是不会再有人伺候了,你便一个人自生自灭吧。来人,送贵妃回去。”
“皇上你说臣妾变了,可臣妾觉得您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自私凉薄。你口口声声说宠爱娴妃,当年可是差一点将玉如意给她了啊,想不到你居然能够容忍,皇后除掉你与如懿的孩子而不作任何惩罚,臣妾要是如懿也不会想见到你的,一辈子都不想。”
皇上没有想到高晞月会提到如懿的事情,他不由得变了脸色。
“李玉,还不快把高晞月给我带回咸福宫!”
高晞月是被拖着回咸福宫的,事情已了,心中想说的话,她都已经说过了,如今的她一脸平静。
高晞月的事情六宫瞒得很好,对外只是说贵妃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真实的情况。
皇后一连几日免去了早晚请安,只因为二阿哥又生病了,哮症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很多药都吃了,但是效果不怎么明显。
如懿自从复宠后,海兰常来延禧宫走动,海兰从来不在意恩宠,她希望的便是自己的娴妃姐姐能够心想事成,一生顺遂。
“姐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香包,里头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花瓣,心情烦闷的时候,闻一下立马便神清气爽了呢。”
“海兰你还真是心灵手巧,以后这东西都让你做!”
海兰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姐姐,在潜邸中若不是有你照拂,只怕我早就熬不下去了呢,这针线活都交给我就行。”
二人说话的工夫,惢心抱着新鲜的芦苇走了进来。
“主儿,您要的芦苇,奴婢都给你准备好了。”
如懿笑着将芦苇放在手中,海兰不懂如懿的心思:“好好的姐姐怎么让惢心拿了这么多芦苇?”
如懿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芦苇,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自从高贵妃禁足之后,一连多日,后宫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二阿哥的情况越发糟糕,太医瞧过几次也不见好转。
如果说有什么出人意料之事,便是惢心因为得罪了娴妃被赶出了皇宫。
纯嫔听了这事也是颇为诧异,自从阿箬离开延禧宫后,惢心算得上如懿最信任的人了,惢心也是从潜邸过来的老人了,平白无故总不至于会被如懿赶出皇宫。
纯嫔特意为惢心求情,仍然改变不了惢心离开皇宫的结果。
绣夏听此消息却只是笑了笑:“纯嫔娘娘,这宫里头的宫女哪有那么容易,离开未必是坏事,你瞧丽心不也是潜邸伺候嘉贵人的,可是因为玫贵人的龙胎一事在慎刑司被折磨的不像样子,能不能在伺候嘉贵人都是个事呢。”
纯嫔摆了摆手,示意绣夏不要提起高贵妃的事情,现在这在皇宫中可是一个忌讳。
绣夏点了点头:“二阿哥的病一直没好,只怕皇后也心烦呢。”
皇后将心思全都放在二阿哥身上,皇上陪着如懿的时间便多了些。
这一晚,皇帝留宿在延禧宫中,如懿在身旁伺候着皇帝,二人很有默契的遗忘贵妃的所作所为,相敬如宾是两个人如今关系最好的写照了吧。
皇上刚刚歇下,如懿则是辗转反侧也不能眠,自从她的孩子去世,她总是能梦见自己的姑母怒斥她不中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整日只知道墙头马上,根本不想着如何争宠。她又免不得想起姑母临终之时说过的话,乌拉那拉氏不能再出现弃妇了。如懿想着,她应该不会被皇上抛弃了,因为是她主动放弃了。
一声哀嚎从远处袭来,如懿顿时一惊,原以为是宫中乌鸦的叫声,可没想到一声一声的哀嚎并没有休止的意思。
皇上不免从睡梦中惊醒。“来人!都这个时辰了,是谁在宫里嚎叫让人不得安宁?”
李玉踉踉跄跄地从外头走进,双眼含泪,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皇上,是二阿哥,二阿哥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