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旧时

翼幻河算得上是天界最大的河流，不仅孕育着众多生命，也见证了诸多情感。

幼年时期的诺伽尔在神界颇具争议，作为十翼天使，自身的危险性存在，却与历届以来的十翼天使不尽相同。面对一众天使的争吵，天神拉斐尔选择亲自培养诺伽尔。倘若可塑，对神族有益无害，假若不可挽救，也可以直接将他解决，给神族一个交代。

虽说是刻意去避开其他天使，诺伽尔仍旧能够感受到来自他们的敌意，除却拉斐尔殿下，其他天使或多或少都会对他有偏见。这也造就了诺伽尔的孤僻性格，大多时间都待在翼幻河畔静心研究一些简单的法术，不去靠近其他天使，更何况是沟通。

见此，拉斐尔有些犯难，古籍自然是查阅过的，唯一最为简单也不会造成伤亡的方式大抵就是用一种真爱来改变他。介于诺伽尔的情况，能够与他契合的大概率不是神族。

作出抉择前、拉斐尔思索了良久，毕竟这样的方法太过前卫，他却也不忍让诺伽尔消散。

……

算了，这种方法未必行不通，若是诺伽尔不愿，再另寻他法吧。

作为天界两大族，在共同应对天界灾难后，维持着一定时间的和平，依照旧例，特定的时间段会进行族人往来，他也是在那时初见斯佧尔。

与其他魔族不同，斯佧尔有着一种纯粹，以及、一种即便是刻意压制也隐藏不住的开朗。拉斐尔将目标放在了斯佧尔身上，毕竟即便是不成功，也能一定程度上改变诺伽尔的冷淡。

他们的初次相遇是在翼幻河畔，老实说，诺伽尔很有些讨厌这名魔族，或许是在自己潜心研究法术时他的干扰、亦或是在翼幻河畔闲逛时他的出现，诺伽尔一直独来独往，而这名魔族却偏要帮他破例。接连数十日、他倒也没有去搭理对方。

介于十翼天使能量属性的强大与不确定性，诺伽尔对法术攻击的学习甚少，即便是依照古籍中的方式，仍旧未能达到预期效果，那名魔族却在一旁肆意大笑起来，全然不顾他脸色愈发的黑。

直至那名魔族笑够之后、才走到他面前，挑了挑眉一脸得意:“这个法术很简单，我可以教你，不过…”那名魔族刻意顿了顿，歪着头看他，“你带我在这附近绕一圈怎样？”

诺伽尔的拒绝毫不意外，甚至于扬言说是很快就能做到，那名魔族无所谓耸耸肩，随即去了河畔，大抵是自顾自地玩着。

机械地进行法术攻击练习对自身体力有着极大程度的消耗，纵使强如诺伽尔，也会感到疲倦，未过多久，便倚着树闭眸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面部有些痒，皱了皱眉，那种感觉仍旧未消失，浅色眼眸逐渐聚焦时，罪魁祸首极为灵活地跑走，仍旧在范围之内，只需几步小跑便能够追上。

诺伽尔却也不去搭理他，只是倚着树干，盯着草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真是没趣…”那名魔族有些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跑到他身侧，凑他近些但也没有肢体接触，用之前那片树叶轻划着他的手，“我叫斯佧尔，认识一下？”

“……”诺伽尔只觉得有些烦，伸手直接推开了对方，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能量，“疼死了……不想就算了，下手这么重干嘛…”只见对方另一只手握住被他触碰到的手腕，眼尾有些泛红，却不再去看他，而是朝反方向挪了挪。即便是装、也太过逼真，诺伽尔意识到确实有些严重，将能量敛起，声音也似乎柔和了些:“我会点治疗术…”

话刚一出口，诺伽尔便愣了愣，看向那名魔族时，无声呼了口气，至少是对方现在这幅样子，他讨厌不起来。

斯佧尔却也照做，将手松开，因灼烧而有些红的皮肤暴露在诺伽尔视线内，冷漠如他，此刻竟也会心疼。

伸手轻抚摸着那块皮肤，施加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温柔能量因子，虽说不能达到立即复原的状态，从斯佧尔神情看来，至少是奏效了。

“诺伽尔。”见斯佧尔默声看着他，诺伽尔只觉有些不自在，接上了对方之前的话题、欲打破现时的沉默。

“你名字还挺好听的…”斯佧尔“哦”了一声，朝他笑笑，排除先前的那种不知原因的厌恶后，诺伽尔选择重新去认识他，至少是先从这个笑开始。斯佧尔的笑与他见过的其他神、魔族并不相同，纯粹、不含有丝毫杂质，是一种完全发自内心的善意。

“我带你去看看翼幻河…”意识到观察的目光有些太过明显，诺伽尔缓缓站起身，超斯佧尔点了点头。后者闻言，直接跳了起来，说是第二天教他法术攻击，之后便先他几步朝河畔方向走去，身形极快活，似乎压抑许久的天性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诺伽尔只是在身后注视着斯佧尔的身影，不曾挪动视线。

这一眼，仿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