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家宴

天气越来越冷，朱棣登基后的第一个春节悄然而至。楚楚自国外回到香港工作，也过了几次春节，对春节并不陌生，但是香港的春节虽然无非是贴春联、包饺子、舞龙舞狮，搞些文娱晚会，无甚新意。自己作为重案署的警官，每到春节时免不了加班，不是在局里值班就是奔波于城市各重要活动现场，却没有好好休息过，来了大明十年也基本如此。所以，这个春节竟是楚楚过的最完整、最休闲的春节了。

明朝时还处于农耕社会，春节被寄托着祭祀先祖、迎新祈福、祈求丰年的重要意义，无论皇家还是民间都十分重视。宫里的春节过的异常隆重、漫长，从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十七都是年节。腊月二十四开始祭灶，做新年点心，存储肉类、蔬菜等，宫女太监们也会穿上新年特制的衣服，向主子问安，说吉祥话。宫内张灯结彩，扎礼炮、花灯，往日肃穆宁静的宫城里也会日夜燃放烟花爆竹，好不热闹。腊月三十各宫都贴上对联、年画，悬挂金银八宝，西番经纶等，房檐上插芝麻杆，院子里焚烧柏枝柴……楚楚看着这些宫人进出忙碌，各种仪式做的有模有样，也是觉得新奇好玩，像个小孩子一样问东问西，宫人们自然耐心回话。听他们讲着新年的各种仪式的寓意，楚楚真觉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古人活得真是精细。

朱棣在春节前格外忙碌，他要与朝臣商议过节事宜，主持各种宴会，接见各国来使、各地回京祝贺的藩王，还要到皇陵、祖庙祭祀……楚楚见他每日忙的见不着人影，也不禁感叹，当皇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不还是天天加班。

到了正月初一这天，宫里五更便已是热热闹闹，楚楚在鞭炮烟花中被朱棣叫醒，两人一起饮了椒柏酒，吃了榆钱饺子，便各自忙碌了。朱棣到奉天殿举行朝会，接受诸王、百官朝贺，分赐年礼，楚楚亦在坤宁宫大殿接受妃嫔、命妇朝拜，宫里宫外喜气洋洋、忙忙碌碌。直至夜幕，皇帝赐宴，与诸王、百官共赏烟花、歌舞，举杯庆贺。

楚楚忙了一天感觉身体倦极了，头晕眼花，朱棣也看出她的疲惫，酒过三巡，便让小平扶她回宫。回宫路上，楚楚顿感小腹疼痛，回到坤宁宫腹痛更甚，脸色也俞加惨白。楚楚觉得也许是受了凉，吃坏了肠胃，休息一下就好了，小平哪里敢懈怠，赶紧让宫女翠微去请太医，另让内侍去禀告皇上。

太医在坤宁宫正在诊脉，朱棣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披风中夹着冬日的寒气，几步跨坐到塌前，看着楚楚面无血色，心中忧虑，“如眉，感觉怎么样了？”

楚楚此时倚着靠枕半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她摇了摇头，抚摸着朱棣微凉的手背，“许是着了凉吧，休息休息就好了。诸王和百官都还在，你怎么退席了？”

朱棣看她还在关心宴席，叹了一口气，“你别管那些了，我让周王代我主持，不碍事的。来，好好躺下”，说着扶着楚楚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转头问太医，“娘娘这是怎么了？是何病症？”

太医赶忙上前，跪下回话，“臣…臣不敢确定，还请皇上宣姜院正前来诊脉”

朱棣闻言大怒，“吞吞吐吐，故弄玄虚，朕看你这脑袋是想搬家了”

太医赶忙跪下磕头求饶，楚楚轻轻拉了拉朱棣的手，安抚着。

楚楚温声问道，“你别害怕，有什么话就说吧，皇上会恕你无罪的”

太医语气颤动，赶忙回道，“以臣诊断，娘娘可能是动了胎气…但喜脉微弱，臣不敢确定，还需姜院正确认”

朱棣楚楚闻言惧是一震，双眸相视一笑，但心中亦有忧虑，立即让宫人宣姜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