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重逢被诸事烦扰,他甚至来不及问她这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建文旧臣为难,是否也跟他一样为相思所累,如今终于可以相聚,想着这些朱棣头一次觉得皇宫离燕王府那么远,恨不得骑上八骏,日行万里。
当燕王风尘仆仆赶回王府,福玉带着仆人站在门口迎接,燕王翻身下马,打眼一瞧不禁吃了一惊,福玉如今白发更密,老态龙钟,比之四年前老了十岁不止。
只见福玉迎上几步,扑倒在地,老泪纵横,“老奴给王爷请安了,您终于回来了”,众人也跟着行礼。
此时朱棣心中感触颇深,也顾不得规矩,躬身扶起福玉,“这四年劳你照顾全府了。”福玉只觉受宠若惊,“王爷……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职责所在”,说着与众人迎王爷入府。
一路入府,王府景象比之四年前萧条了许多,院中鲜花多已败落,墙角草木深,亭台楼阁也暗淡许多,就连地砖、屋檐也破旧了,一路上也没多少婢女侍从,只有他派回来的护卫在站岗,也是,一个造反的藩王,他的府邸还指望有什么厚待。福玉介绍着,昨夜小平带护卫护送柳妃娘娘回府,娘娘现在人居玉宇歇息,早饭澡水都已准备妥当了,福玉办事向来妥帖,朱棣自是放心,吩咐几句便带小北回了侧院。
回到人居玉宇,守在门口的小平立刻小跑过来,“爷,您回来了,娘娘昨夜等您到了三更,这会儿还没起呢”,朱棣点点头,小平、小北对视一眼便自觉告退。
没回府前大步流星,此刻到了这里却放慢了脚步,朱棣环顾四周,这院子倒与四年前没多少变化,连葡萄架下都没落尘,想来是经常打扫的。四年间,自己多少次冒着箭雨冲锋,多少次在营帐惊醒,最想回的地方就是这里,最想见的人就在里面,朱棣这一刻觉得梦都没有这么美好。
他悄悄推开门,烛台已燃过半,火焰微微跳动,些微晨光泄在藕粉色的床纱上,隔着床纱,床上佳人若隐若现,她微微侧卧,睡颜如画,真应了自己给她取的名字,“芙蓉如面柳如眉”,一节玉臂微露在外,细腻白净,引人遐想。想着这四年的相思之路,别离之痛,朱棣怎么也不忍叫醒她,就这样静静坐在她的身边,盯着她安祥的睡颜,一如初见时,她睡得那样香甜,让他一眼望去就动了心。他将玉臂轻轻放入锦被,抚了又抚,轻触着她柔嫩的面庞,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微微颤抖,“如眉……”声音低沉而沙哑。
楚楚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当他温热的手触碰到她的脸,她就慢慢清醒,随即警觉地睁开警惕的眼睛,当朝思暮想的面孔映入脸帘,楚楚眼睛湿润,倏地扑入他的怀里。“朱棣……”楚楚软糯的叫着,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朱棣只觉得心都化了,“嗯……我在这,我不离开,再也不走了”,说着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拍了又拍。
楚楚在他胸口蹭了蹭,抬起头注视着,“这不是梦吧”
朱棣轻笑,“是梦,是我做了四年的梦”,说着将她搂的更紧了,似乎要揉进骨血里。
楚楚将额头复贴上他的胸口,玉指在心脏那里划拉着,朱唇轻启,“如果是梦,就让我做的久一些吧,永远不要醒过来”,
“如眉~”朱棣拥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唇,手指轻轻勾画,眼神却是深情而渴望地看着楚楚,那眼中的火似乎要把人焚为灰烬。
而楚楚眼里更是柔情似水,那种对爱人的渴望让她看起来无尽魅惑,“朱棣~我想你”,这种直白让朱棣更是不是该如何疼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