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大有话说以下是正文第九章
难得榆非晚入梦,景慕辞一晚上都睡得很踏实,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睡的这么安心。
难道早起,景慕辞从酒楼下来就看见了父亲和母亲的马车,前些日子,慕容家主说要带诸葛兰辞去南沁园赏梅,景慕辞也没拦着二人甜蜜,就和奕舒留在了家了,今早他们俩人归家,也没有提前书信,这倒是让景慕辞有些惊讶。
这会儿景慕辞飞快的跑到家门口,也顾不得打理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好在慕容家主和诸葛兰辞回来已是正午,他们都以为景慕辞又跑出去玩了,就没有过多询问他。几人在家门口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屋,厅堂里空荡荡的,丫鬟侍卫都不见了,诸葛兰辞唤了几声奕舒,也没见有人回复,景慕辞有些心虚,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东张西望。
“小景,奕舒去哪了,好歹他是你的妻子,你一天怎么不关心关心她呢?”诸葛兰辞有些没好气的说。景慕辞冷不叮叮的哼了一声。
就在诸葛兰辞训斥景慕辞的时候,景慕辞的伴读丫鬟突然慌里慌张的跑来:“夫人,少爷不好了,少——少夫人——在城外昏倒了。”丫鬟一连喘了好几口气。诸葛兰辞听完惊吓的不行,顾不上那么多了,火急火燎的让丫鬟带路,她一路上拽着景慕辞,惹得街道上的人议论纷纷。街道上的人多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
城门外,奕舒被丫鬟们扶到马车上,她脸色惨白,俨然一副病重的模样,诸葛兰辞摸了摸她的脸,冰冷,这把她吓了一跳,余光中她瞥见奕舒手腕处有些淤青,把她的袖子撩开才发现,她手臂上还有很多小口,现在才勉强结痂。诸葛兰辞瞪了景慕辞一眼,随即吩咐回府叫太医来。
诸葛兰辞问奕舒的随身丫鬟:“少夫人为什么突然跑出城门?”
那丫鬟也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迟迟不肯开口。
“你不必害怕,你只管告诉我事实就行,不会处罚你的。”诸葛兰辞看出了她此刻的惊慌。“夫人,奕舒小姐今天一大早就谴走了我和随身侍卫,她说她要去找榆小姐,让我们不要跟着她,然后就离开了,因为她和榆小姐关系要好,我们便没有跟着。”
诸葛兰辞听了个大概:“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她跑出城门了?”
“回夫人,在少夫人出门大约一刻钟左右,榆小姐来府里找她,说是去找什么江哥哥,发现少夫人并没有去榆府,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不对。便慌里慌张的寻找,最后发现她时她已经昏倒了。”
诸葛兰辞听完揉了揉眉心,到家后吩咐丫鬟们照顾好少夫人。之后就进屋和慕容家主商量此事,她觉得这件事甚为不妥,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景慕辞爱的是榆非晚,但是现在既娶了奕舒那就应该放下了。
但是慕容家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需要时间和一个契机,只是眼下还没找到什么好法子。
忽然诸葛兰辞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刚才我听奕舒的贴身丫鬟说小晚今早来找奕舒是为了去找一个叫江哥哥的人,这保不齐就是小晚的心上人。”
其实慕容家主和诸葛兰辞都深知为了维权而借南疆巫主之手抹除榆非晚的记忆这事对榆家有愧,眼下榆非晚有了心上人,他们必定会推波助澜,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不知道这个江哥哥是什么来头,环顾整个长安城,姓江的也只有城南江家。
城南江家,权势滔天,并非想攀附就能攀附上的。“若是小晚真的喜欢江家那个小儿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小景能够放下吧。”诸葛兰辞说。实际上,她一心想撮合小晚和小景,毕竟两家是世交,谁知半路上窜出个奕舒来,为了维护将军府上下老小,为了把握权利,不得不毁婚约。现今他们也厚不下脸皮,再去求见榆家人。
要怪就怪他们不肯抛弃荣华富贵,他们不肯抛弃偌大的权利。从另一方面讲,在他们眼里用一纸婚约来换取慕容家上下老小衣食无忧,是一档不错的美事。
“只是可怜了小晚和小景,在这个世道上,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慕容家主拍了拍诸葛兰辞的后背。“是时候该断了小景的念想了,既然他俩已成婚,何不要个子嗣?”诸葛兰并未把话挑明,慕容家主也心如明镜,他怎么会不知道诸葛兰辞的意思?思虑片刻,并未说话,诸葛兰辞也当其默认了。
很快榆非晚的心上人是谁便被揭晓,那是12月寒梅怒放的时节,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林村傍溪桥。
那时景慕辞也是应允了母亲的意愿照顾奕舒,也是在这天,奕舒想来10里外的梅花村赏花。迫于母亲的要求加上在这么些天的相处中,景慕辞也被奕舒的温情触动,便陪她来看这寒梅。暑尽冬来,迎风斗寒,经霜雪而不凋,历四时而常茂,景慕辞学识修养皆出众,所以这梅的性格也酷似他的一身傲骨。
来看梅花的人很多,可以说这个时节来赏花的文人墨客数不胜数。
两人刚下马车,景慕辞又远远望见一个人的身影,这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榆非晚。在奕舒生病与景慕辞大吵一架之后,榆非晚再也没有来过慕容府,景慕辞其实也早就想到是他母亲的手笔,现在看见她内心还是苦涩翻涌,他一抬头,树枝上一朵梅花正飘然落下。
他伸出手,妄图接住那片梅花,时机不巧,呼来一股东风,梅花借着风势擦着他的手掌飘下,他抓了个空。
他刚想向前跑几步,试图抓住那人的背影,想跟她来一个深深的拥抱。奕舒见景慕辞一直呆呆的看向前方,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那人的身影她也熟悉不过,奕舒见景慕辞蠢蠢欲动的想跑过去,顺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不是说好要来陪我赏花吗?”说着攥住他的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
景慕辞还想挣脱她的手,不料,一抬头,那人的身影却恍若从未来过,消失的一干二净。
景慕辞还想向前走去看看榆非晚是否真的在那里,却被奕舒拽着去了另一个方向。一路上奕舒总是很心奇,一会说着这树梅花开的旺盛,一会说那树梅花芳香扑鼻,景慕辞只是随意应和几句,他总是呆呆的望着那支梅花,想着榆非晚带上一定好看。可那又怎样呢,终究他还是做了那个胆小鬼。
奕舒也懒得再跟景慕辞说话,她在看梅花的间隙,看见了景慕辞身后约莫几百米的榆非晚,她和一个男子站在一起。那男子生的玉树临风,一身丹青色的衣袍,领,并没有太多的点缀,远远望去唯独他身侧挂的那个丝织锦囊间的一抹红格外显眼,虽然景慕辞也是长安城内俊俏的男子,可那人的俊其实显得更为冷清,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而榆非晚呢,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在这万里梅花田中,仿若与其融为了一体。她发髻上挽着一只梅花,想来是那男子给她折的。两人并排前行,甚为相配。
奕舒一边赞赏两人,一边又想着这榆非晚也是一大美人:红唇秀靥、纤指如玉,也难怪景慕辞爱她。而现在奕舒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就让景慕辞看看两人恩爱的场景,好让他放下,放过自己,也放过榆非晚。之后她故作玄虚的说:
“相公,你身后那人是不是小晚?”
还没等她说完,景慕辞就向后转了去,这时候两人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只见榆非晚拍了拍身旁的男子,用手指了指一棵树上的梅花,那男子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把花摘了下来,但是那男子并未直接给她,而是挑逗似的,把花举得很高很高,榆非晚气急败坏,随即快速向前走去,没给身后的人留一点思考的余地。
见两人举止如此亲密,景慕辞有些窝火,他不想让榆非晚看见他也在这,便拉着奕舒拐进了另一条路上,梅花田里的路四通八达,拐来拐去总有出口。此时榆非晚也看见了前面景慕辞的身影,她总觉得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没有想起来。
她身旁的男子见她呆愣了两秒:“小晚,怎么了?”男子的声音充满磁性,却又非常悦耳。榆非晚听的有些害羞:“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两人继续赏着梅花,一路上笑呵呵的,宛若真正的有情人。这边,奕舒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成,景慕辞现在近乎是气急败坏、狼狈不堪,他着急忙慌的拽着奕舒准备往回走,奕舒故作不舍的说:“难得梅花开的正旺,我还不想回去。”
景慕辞怒气冲冲的推了奕舒一把,她有些没站稳,差点摔了出去,而景慕辞也没有管其他人指责的语气和目光,自顾自的转身进了马车,然后丢下奕舒,扬长而去。
奕舒自嘲似的笑了笑:“果然是没打算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