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奕霏端着一碗云吞面出来,布国栋依然是那个难看的僵尸脸,不管作为父亲布顺兴怎么劝他要好好哄老婆,依然不为所动,因为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很清白,认为自己没有错,没错怎么可以妥协呢?
闻着云吞面鲜香,再听着周奕霏嗦面的畅然,布国栋心里堵的慌,皱着眉头沉声说:
“Eva,我承认不够关心你,是我这个丈夫的错,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私下沟通,或者你骂我打我都行,那怕最后你实在受不了要分开也属于我们夫妻之间的问题,可是这和Mandy没关系,你这么一闹,把她牵扯进来,让她在同事朋友面前情何以堪?!”
我们?
谁和谁是我们?
不知道布国栋有没有发现,他的很多潜意识习惯,已经下意识的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周奕霏没有回答,只是抬头幽幽的观察这个男人,他已经不年轻了,鬓角已有白发出没,眼袋和额头纹无一不表示着他已经走在奔五的路上,大多数男人到这个阶段,已经收心养性回归家庭,偏偏布国栋好似因为年轻的时候没有叛逆期,如今想补上一课一般执拗不肯承认自己有错!
缓缓吞下嘴里的云吞面,周奕霏似笑非笑的开口:
“所以……你关心的底是我们夫妻是否分开?还是Mandy牵扯进来?对你来说哪个重要?”
布国栋神色难辨,张张口想说两个他都关心,都重要,可想想这个问题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
没等布国栋理清自己的思路,布顺兴却已经炸了: “什么分开?Eva你是在吓唬他的对不对?或者是玩游戏开玩笑对吗?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啊……”
在周奕霏这个儿媳身上完全看不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布顺兴脸色大变的又推了布国栋一把,急切道,“国栋你说,到底怎么回事?说啊!”
布国栋无奈的解释:“爸,是我不好,我有错,不够关心Eva,但这不关Mandy的事,她仅仅是我的好朋友好搭档,我们之间清清白白,难道我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交朋友?这个……”
布顺兴哑然,儿子的话他觉得没错,一个男人在外面混,哪能没有朋友权利呢。
周奕霏低头吃下最后一口云吞,给自己时间消化对布国栋理直气壮的厌恶,最后放下筷子擦嘴才说:
“OK,朋友是吧……我也有一些很喜欢的 “男神”前辈,他们优秀儒雅,我也有曾经有过一些 “相逢未嫁时”错过,我们律师界有很多年轻有活力的“小鲜肉”……他们也许比你年轻,比你更帅,比你更有钱,只要你能接受,老婆和其他男人,像你和Mandy一样相处亲密无间,我也可以把人带到你面前,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你可以吗?”
呃……布国栋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无法想象,还是无法回答。
布顺兴在旁边听的气急败坏:“当然不可以,你们可是雯雯的爹地妈咪,是雯雯的榜样。”
“是的,我知道自己有女儿,是一个妈咪,所以同样在外面工作,身边围绕的客户也好同行也罢,从来没有越池一步,是不是以为我身边的人都没有Mandy优秀?”
“不是的,Eva……可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和Mandy没有任何暧昧,我们仅仅是同事,是搭档,是知己,唯独不是情人,我没有出轨没有出轨没有出轨,我以我的人格发誓。”
布国栋感觉头都要炸了,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终于体会到和一个大律师纠缠是什么感觉,此刻他无限同情曾经输给Eva的对手律师,可他明明只是交了一个异性朋友,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没有喜欢别人,也很珍惜老婆女儿,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明明很幸福快乐,他真的是把Mandy当做事业拍档和难得的知己,为什么周奕霏突然就爆发了,好似他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布顺兴此时都不知道该相信谁,Eva不会乱说,可儿子都以人格发誓,他也不想怀疑儿子,左右摇摆,就想了解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周奕霏叹了口气,她就知道没有肉体出轨是布国栋最大的依仗:
“国栋,知己是吧……两个人不可能见一面顺顺便便就成为知己,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就了解对方所有喜好。可如今的你知道钟学心医学研讨会几点下课,有没有饿肚子,按时按点的给她准备食物饮料,殷勤的擦拭蹭到了奶油污渍,如此种种不知繁几,除了知己难得,不知你是否记得君子之交淡如水?
有这时间和精力你为什么不去律所陪我呢,或者陪爸爸去逛街买菜也可以啊,甚至去接雯雯放学陪雯雯写作业画画也行啊,这样陪伴家人加深感情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做呢?
说到底,在你心里,老人孩子也好,老婆家庭也罢,通通都排在Mandy后面,都说论迹不论心,说的再多偏偏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把自己的内心表露的一干二净,对么Pro Sir!”
布顺兴恍然大悟,对呀,儿子儿媳平时老说忙忙忙,接送孩子的时间都少的可怜,往常都是他老头子在雯雯更前打掩护,谁知弄半天儿子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宁愿去陪什么外八路的搭档知己,也不时间精力放在老人孩子身上。
气炸了的布顺兴一巴掌拍在布国栋背上,吼道:“你疯了吗?”